五条悟面色凝重的看着如今狼狈不堪的夏油杰，心里面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说起来，高专这边算是胜了，他们保护了普通人，祓除了咒灵，如今就连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不足为惧。

然而，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呢？

“他们一个个都逃了。”

逃了啊，夏油杰品着这几个字如释重负的笑出来。

在发动百鬼夜行之前，他对家人们就只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拖住高专的人，一个就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抬脚跑路。

现在看来，他们全都做到了，既拖住了五条悟，最后又全身而退。

如此，他也可以安心了。

他们像老友一般的聊了几句，这一度是夏油杰无法想象的。

“你刚刚说信任我，你居然对我，还保留了这种感情吗？”

十年啊，十年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十年不见的朋友，思想和感情上又会有多少变化呢？

他们立场不同，形式手法也不同，作为被放在正反两派的人，正派人物事到如今怎么还会说出信任反派这种话呢？

悟啊，他可真是……

夏油杰心脏震颤，鼻腔莫名有些酸。

他仿佛看到了高专三年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那是他最为美好，也最肆意发着光的少年时代。

有可爱的后辈，有合拍的同期，不会有谁拿奇怪的目光看他，他将本我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时，夏油杰还是一个可以真心又放肆的笑出来的夏油杰。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悟的眸光暗了暗，他觉得自己似乎总在问这句话。

一场战斗到了收尾的时候，总是以一个倒下一个站着的形式存在着，他很幸运，从来都是站着的那一个。

然而，作为胜者，他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遗言啊，夏油杰捂着疼到麻痹的右肩，好歹作为一个人类在世上活了一次，到了临终，不留下什么遗言的话，好像有点不圆满似的。

可是，自己到底有什么还想要说的话呢？

有不甘心吧，努力了这么久，忍受了那么久，到头来败得一塌涂地。

他没有成为能够真正与五条悟并肩的强者，没有等来那个想象中全部都是咒术师的乐园。

而那些表面上是弱者却在不断地制造诅咒，不断地压榨咒术师的普通人还好好地活着。

到头来，他什么都没能做到，既没有消灭猴子又没有能够保护好术师。

这个认知可真是让人失落，跟一事无成有什么分别？

“不论别人说什么，我都讨厌猴子，”

猴子跟猴子说到底也是有区别的，而且，对其他的事情，他也已经到了不得不释然的时候。

“但是，我并不憎恨高专的人，只是，我已经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发自心底地露出笑容。”

如果不死的话，可能还会想着实现自己的大义，所以，像自己这种危险人物还是彻底被“祓除”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