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很快到来。

这一日，菀青来到掌门大殿。只见数十个排列整齐的蒲团上，多数都以坐人。她在剩下的零星几个蒲团上随意选了个坐下。

左右两边各是不甚熟悉师兄师姐，并无交谈的兴趣。

菀青抬眼望去，云海广场之上，竖起了八座高台，以腰粗的万灵岛巨木搭建而成。彼此间相隔距有十几丈之远，成八卦之位排列分布。

台下前后已是人山人海，一张数人高的高大红榜耸立起来。用碗大的镶金字写出了优胜者的名字。前十名之中，宋宴白赫然跃于其上，红底金字醒目异常。

一眼看去，茫茫人海，摩肩接踵，人气鼎盛。

主持比斗的是宗务殿副殿主霍思纬师兄，他高声宣告此场比斗结束。

……

“下一场，宋宴白对战柳芳菲。”

他话音一落。

柳芳菲纵身一跃，跳到比斗擂台上，围观人群一阵骚动。

宋宴白似是往菀青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也跳上了擂台。

拱手道：“柳师妹，得罪了。”

便率先祭出紫蕴剑直袭对方面门，丝毫不带花架子。柳芳菲能进入前十也是不容小觑，只见她手腕一抖甩出雷火鞭缠绕住袭来的三尺青锋用力一拽。宋宴白借力跃上空中顺势挣脱雷火鞭，下落擂台另一端，不分伯仲。

……

擂台之下，人潮涌动，各峰修士云集，对台上比斗修士指点一番，高谈阔论。

时不时有人从擂台上被击落，灰头土脸而出。

——

比斗结束，霍思纬高声宣布前五十名进入秘境名额。前十五名也有机会拜得良师，明日在掌门大殿集合。届时各峰长老都会到齐，又会出现好一番唇枪舌战。

菀青正欲随人流离开，宋宴白却追了上来。

“师叔明日也会收徒吗？”

“不会。怎么不叫仙女姐姐了？”菀青逗他。

面前的少年郎着一身月白内门弟子服，眼若点漆，面容俊秀，身姿挺拔，气质卓绝。哪里还看得出昔日小乞丐的样子。

“仙女姐姐。”少年垂下头，耳垂红得欲滴血。

菀青忍不住莞尔，还是同十年前一样乖巧，容易害羞。

唔。有点可爱。

想摸头。

“虽然我不会收徒，但你若愿意，可以拜在我师尊广黎真君门下。师尊五十年前闭死关，等他出关不知要到何时，你只能跟着我了！你可愿意？”

“愿意。我愿意。”宋宴白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竭力冷静。

他终于更靠近仙女姐姐了。

她的生活习惯，性情喜好，他可以光明正大亲自去了解。再不必小心翼翼拐弯抹角去向旁人打听。

越了解越深入，越在意越崇拜，越喜欢越按捺不住。渐渐成了习惯。

听师兄师姐说起，菀青真人如何天才。七岁入道，二十岁筑基，七十岁结成金丹。如今尚未满九十便已金丹中期，甚至可能会在不满一百五十岁结成元婴，初窥大道。

更甚至，像门派里几位老祖那样离开天衍星。去往其他修真星闯荡历练，追寻合道机缘。

菀青不常在宗内出现，但她天才之名远扬。许是关注一个人久了，每逢听人说菀青，宋宴白都能共情般的得意骄傲。

宋宴白不过十六岁，年少慕艾。觉得仙女姐姐就是这么厉害！

十年来，菀青的形象被宋宴白在心里不断美化。俨然成了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无所不能，无可替代。

他努力修炼，参加比斗。就是为了能让她看见耀眼的自己，有朝一日站在她身边，旁人一眼便觉得他们相衬，是同一类人。

天生一对，合该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