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张菲葛根列传之严庄调查·二(2 / 2)

新乡往事 冷殇1997 3067 字 2个月前

在这片宁静的乡野之地,原本相安无事的小刘村与严庄,如今却被一片阴云所笼罩,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正悄然降临,让两村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小刘村和严庄仅一水之隔,那潺潺流淌的小溪,曾经是孩子们夏日嬉水的乐园,是妇女们浣洗衣物时谈天的纽带,也是男人们劳作归来途中歇脚打趣的地方,多年来一直维系着两村的情谊。可谁能料到,平静的表象下竟暗流涌动。

近段时间,小刘村仿佛被厄运盯上,村里接二连三传出噩耗,短短数月,竟有将近八人离世。这些死者涵盖了各个年龄段,有垂垂暮年的老人,本就身体虚弱,家人虽悲痛却也只当是寿终正寝;可还有正值壮年的劳力,平日里田间地头忙活,身体硬朗得很,前一天还在和大伙规划着来年的庄稼,第二天就毫无征兆地倒下,没了气息,这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恐慌。同样揪心的是,严庄也未能幸免,虽说只死了两人,但每一个逝去都给家人带来沉重打击,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个年轻人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人整日以泪洗面,四处打听寻找,却毫无头绪。

恐惧与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迅速在两村人心中生根发芽。小刘村村民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怀疑是不是严庄动了什么手脚,是不是因为早年划分土地时结下的仇怨,或是近年争夺水源时埋下的祸根,如今来报复了;严庄这边,村民们同样满腹委屈,明明自家也遭受重创,却被隔壁村猜忌,还要背负莫名嫌疑,大家走在路上都觉得背后有异样目光。

如今,打官司似乎成了摆在两村面前无法回避的选择,可这官司又谈何容易。一来,没有确凿证据指向任何一方,每家每户都有可能是无辜的,总不能将所有人都列为被告;二来,多年的邻里情分在,真要对簿公堂,往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可咋过?即便官司有了结果,逝去的生命也无法挽回,破碎的信任更难以修复。两村人都陷入了两难,在痛苦、怀疑与纠结中,苦苦寻找着真相与和解的出路。

小刘村,这片充满质朴气息的土地,向来以能者居之的理念推选村长。在这里,不论出身、姓氏,只要你心怀村子,有带领大家奔向好日子的本事,就能在众人举荐下扛起村长的重任。多年来,一任又一任村长凭借勤劳双手与聪慧头脑,领着大伙春耕秋收,修缮屋舍,让小刘村虽不富足,却也安稳祥和。

可如今,村子却陷入了无尽悲痛之中。被杀的丁家六口人,那可是村里的主心骨。老村长丁家,为小刘村奉献了几代人的心血,从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到出面调解邻里纠纷,桩桩件件都离不开他们。老村长在世时,威望极高,村里大事小情经他一统筹,总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的几个子女也继承了父辈的热心肠,哪家盖房缺人手,他们第一个到;谁家老人病了没钱治,丁家帮忙凑钱。丁家的遭遇,让整个小刘村如遭雷击,村民们既为失去这样的好人家痛心疾首,又人人自危,不知这灾祸从何而来。还有那两个身份不明的死者,更是为案件添了几分神秘阴霾,只知道是外来人员,操着不知何处的口音,背着简单行囊,在村里短暂停留后,便惨遭不幸,他们究竟为何而来,又因何丧命,成了未解之谜。

与小刘村一水相隔的严庄,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传统。整个庄子都被浓厚的宗族观念笼罩,全庄人清一色姓严,而村长一职,更是作为家族荣耀代代世袭。严家第三代村长的离世,仿若一记重锤砸在每一个严庄人的心坎上。这位村长自小被寄予厚望,在长辈们的悉心教导下,熟谙村子的历史、掌故,对严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户人家都了如指掌。他刚接手村长之位时,年轻气盛,立志要带领严庄闯出一番新天地,在他的努力下,严庄引进了新的农作物品种,粮食产量逐年提升;还组织村民修缮了通往外界的道路,让严庄与周边联系日益紧密。他的离去,不仅是一个家庭的破碎,更像是斩断了严庄发展的绳索,让大伙一时间没了方向,沉浸在哀伤与迷茫之中。

两村本就因这突发命案陷入恐慌,又因各自迥异的管理传承、家族结构,在面对危机时,既有同样的悲痛与无助,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与考量。小刘村村民在震惊之余,开始自发组织起来,排查近期进村的陌生人,回忆丁家出事前后的蛛丝马迹;严庄则是在宗族长辈的主持下,围绕严家内部关系、与外村交往的恩怨情仇细细梳理,试图找出凶手,守护严庄的尊严与安宁。这一场变故,让曾经以小溪为界、共享宁静的两个村子,陷入了猜忌与挣扎的漩涡,未来的路,一片迷茫。

在小刘村的上空,清风拂动云朵,仿若拉开一场人间戏剧的帷幕。向下俯视,能看到村民们如往常一般忙碌于田间地头、屋舍内外,各自为生活奔碌。而此时,飞在天上的葛根却抱着女老板张菲,打破了这份乡村的日常平静。

葛根,江湖人称“鬼手神偷”,可这名号多少有些误解,杀人越货之事,他内心是极为鄙夷的,在他的世界里,行窃靠的是技巧与智谋,而非血腥暴力。他钟情于我国民间的“古彩戏法”,那是一门指尖与心眼并用的古老艺术,从三仙归洞的精妙,到罗圈献彩的奇幻,葛根浸淫其中,练就了一双出神入化的巧手。不仅如此,国外魔术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纸牌魔术、逃脱术,他信手拈来,常引得旁人惊叹不已。背后和脚下的那架带着他们翱翔天际的飞行器,更是他引以为傲的心血结晶,凭借着自己对机械、对气流的钻研,硬是捣鼓出这个能突破地心引力的玩意儿,虽说这并非能申请专利的正规发明,但在民间奇人领域,那绝对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顶尖技术。

再看他怀中的张菲,身份地位与葛根有着天壤之别。张菲身为“菲你莫属”公司的总裁,掌控着大量的生产资料,那是能左右一方经济走向的资本力量。她旗下的工厂生产的产品,源源不断运往各地,创造着丰厚利润。张菲住在严庄,那是一片传承百年、富贾云集之地,她打出生起,金银财宝便围绕身旁,数钱于她而言就如同孩童玩拨浪鼓一般,是儿时消遣。稍大些,房地产成了她的新“玩具”,凭借家族雄厚财力与人脉,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资产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平日里,哪怕心情稍有不佳,逛街购物时看到喜欢的衣服、手机,随手拿下,自有人鞍前马后安排报销,根本无需操心价格。

虽说两人身高都在一米五左右,可生活轨迹却大相径庭。张菲自幼被家族当作掌珠呵护,锦衣玉食、仆从环绕,出行有保姆专车接送,尽享富贵荣华。但她也并非全然是个被金钱腐蚀的富家千金,内心有着自己的抱负,从小痴迷心理学,钻研催眠术,在学术领域也有了一定造诣,一心想凭借自身本事开一家独属于自己的公司,从家族的荫庇下闯出一片新天地。

反观葛根,小刘村自改革开放后,就像一艘失去舵手的船,风雨飘摇。村里曾经的主心骨——姓刘的家族,随着老村长离世,青壮年纷纷外出寻机遇,村子渐渐没了人气。葛根家中原先或许还有些薄财,可父母远走异国时,也将家底一并带走,只把他这个半大孩子安置在严庄。虽说表面看,他家也雇着保姆,生活还算体面,可跟张菲这样土生土长的严庄富豪之家一比,就如同繁星比皓月,简直微不足道。他在严庄,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虽习得一身本事,却因出身、家境,始终游离于严庄的核心富贵圈之外,只能靠着自己的“特殊技能”,在江湖暗处,寻得一丝生存之机。此刻,两人在空中飞行,一个是富贵娇花,一个是江湖浪子,命运的丝线却奇异交织,牵扯着两村的的血案和危机。

在一片暮色笼罩之下,葛根与张菲如同两只悄然归巢的夜枭,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他们身形敏捷,避开众人耳目,怀揣着同样隐秘且迫切的目的——深入探寻两个村的地方志。

小刘村那本尘封已久的《小刘村地方志》,静静躺在村祠堂的老旧木箱里,仿佛一位沉睡多年的时光守护者。它的书页泛黄,却承载着数百年的烟火传承。从村子初创时那几间简陋茅屋的分布,到后来逐渐形成的错落有致的街巷布局,都有详细绘图与记载。书中还细致罗列了各个部门的发展脉络,农耕之事,何时引入新种、改良农具;手工技艺,哪家的竹编精湛、谁家的木工出名;更有文化习俗的沿袭,春种秋收的祭礼、婚丧嫁娶的流程。辈分排行更是一目了然,刘氏一族代代繁衍,谁是长辈、谁是晚辈,在这册方志里都有着不容混淆的记录,它是小刘村人寻根溯源的命脉。

而严庄的《严家史记录》,则更似一部庄严的家族史诗,被供奉在严氏宗祠的雕花书架顶端,周边烛火长明,透着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这本史录,不仅涵盖严庄地域的变迁,从最初的荒野围垦到筑起高墙大院,还详述了严氏家族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开枝散叶。严家以宗族为核心,家族企业、庄内事务皆由长辈统筹,书中对各分支产业,如粮行、布庄、钱庄的兴衰起伏有着精准记录;文化方面,严氏家训传承数百年,每逢初一、十五,阖庄老少齐聚宗祠诵读,那庄重场景在书中也有描绘。至于辈分,在严庄这个宗族观念极强的地方,那是维系秩序的根本,从高祖一辈一路顺延,谁见了谁该行礼、该如何称呼,都有严苛规范,半点差错不得有。

葛根与张菲深知,这两本册子看似古朴,实则暗藏玄机,或许能从中揭开近期村里连发命案的关键线索。他们不敢声张,生怕打草惊蛇。葛根凭借着对小刘村地形的熟悉,趁着夜色翻墙入院,避开巡逻的村民,一步步摸向祠堂。张菲则利用自己在严庄的身份便利,借口宗祠祭拜有失妥当,支开看守,悄然接近那本《严家史记录》。两人目光坚定,手中的电筒光芒微弱却执着,逐页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名字、地点或事件,哪怕指甲缝里嵌进灰尘,衣角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因为他们心里清楚,真相或许就隐匿在这些古老文字编织的历史迷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