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仍是气不顺,在她眼里这个嫂子只是“一百块买来的窝窝头”,她怎么可以、怎么有资格“笑”!
于是她绊倒了正在做饭的嫂子,并恶毒告状:“爸!你看她把饭都洒了!”
王老头立马眼神示意儿子打媳妇。
小媳妇男人拎起趴在地上搂米的媳妇的头发,小媳妇一声不吭就不知人事。
王老头大嚷着“打!照死里打!”
他的脚不停跺着,扬起不少土。
小媳妇第二天穿着出嫁的红衣裳上吊了。
不用说,死前怨气绝对满得要溢出来。
她的执念是:
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苦日子呢?
比牛马都不如。
牛马人们还很爱惜,给它们吃饱吃好,甚至有时还会喂粮食。
怕它们冷着,给它们装厚草防冻。
它们干活的时候也舍不得下重鞭子。
而她呢?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
挨饿受冻,挨打受骂,从来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
她很想知道吃饱穿暖、不用干重活、不挨打不挨骂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还有,院里的张二嫂受了她连累,请帮一帮她。
沁榆轻叹了口气。
唉,可怜的小媳妇。
穿着红衣死的厉鬼,就这么点儿执念。
“这种宅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好吧,有没有技术含量也算是宅斗。
自诩“文明人”的恶棍老公公,“读书人”小姑子,为了折磨儿媳妇\\嫂子,绞尽脑汁想法设法,也算是“斗”吧。
沁榆决定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她把小媳妇的灵魂招到眼前,“你叫什么名字?”
小媳妇低着头声如蚊吟:“我没名字。没嫁人前,家里人都叫我大丫头。”
她没说嫁人后,沁榆也没问。
沁榆声音带着极少有的柔软:“那我给你取个吧。‘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愿你的人生如彩虹一般绚烂多彩。叫‘清乔’如何?”
小媳妇抬头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不说话,只是捏着衣角。
但沁榆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名字,愿意叫这个名字。
“接下来你只需要在一边看着。”
沁榆拍拍她薄得只有皮和骨肩膀,给她安排了个地方,让她能以上帝视角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谢谢神仙娘娘。”
小媳妇,哦不,现在叫清乔啦,在沁榆离开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细声细气道谢。
此时的节点是清乔刚嫁到王家第二天,时间是天未亮。
“作死的!谁家媳妇子这么懒!”
“鸡都叫过几遍了还不起来,懒死算求!”
“老大!你也不管管你这个懒婆娘,懒骨头就该打死!”
王老头尖利的声音响起,催着清乔起床。
起床干啥?
立规矩。
其实王老头也不知道要怎么“立规矩”,他一切都按着他去世的妈折腾他早死的媳妇来,也学着道听途说的“规矩”整。
比如大清早让儿媳妇做这个做那个,捶背捏肩啥的。
实在是没事做,那就他坐着,让儿媳妇站着。(有时候跪着)
清乔,哦不,现在是沁榆早就翻身下了床。
她实在是嫌弃躺的破床,更嫌弃躺在她身边像石一样汉子。
她没用两根手指把这个男人给捏死,已经是她仁慈了。
沁榆起来可不是要侍候王老头滴,更不可能替清乔“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