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煜狠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戾气。

“我让你跟我说清楚。”他咬牙，手上愈发用力，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如同修罗一样恐怖：“当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我。”

“你忘性还真大，恶事做多了，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丁小伟冷笑，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当初不是你叫人把她堵在天台的？不是你叫人脱光她的衣服把她扔在那里的？要不是我赶过去，你猜会发生什么？你猜她会不会羞愤到跳楼？”

“你以为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没有自尊是吗？只有你配为人，我们连活着都不配，是吗？”丁小伟“咯咯”地笑起来，看向他的目光绝望而忧郁。

封承煜只觉得浑身僵硬如冰霜，血液似乎都在刹那被冻结。他一点点松开丁小伟的衣领，目光怔然而空泛。浑身的温度似乎都被抽离，他的一颗心疯狂地向深渊坠去。

脑海中所有的事情都逐渐清晰，冥冥中似乎有一根线穿梭将诸多事件穿梭在一起，最终成为逻辑连贯的一系列现实。

难怪当初她要离开，难怪她会恨自己。她所经历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是兀自沉浸在过去，一意孤行地认为，是她恼羞成怒落荒而逃。

“不是我。”他看着丁小伟，突然开口说：“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他突然想起，当初林森问他“这件事不用再细查一下吗”的时候，他冷漠的回答。

当时他怎么想的？他还在想，像她这种人，应该多得是仇家想要报复她。

他没有想过，这件事居然会和自己有关系。

“不是你？”丁小伟显然不信，不屑地看着他：“不是你他们会警告我姐，让她离你远一点？你手段太卑鄙了，真令人恶心。”

“我说了不是我。”封承煜冷眼看着他，语气森然：“我若是真的想抛弃她，又何必再次跟她扯上关系？”

丁小伟闭了嘴巴，不再说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对他仍然抱着满满的敌意。

可是，做出这种事情的，又能有谁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封承煜脑海里就跳出黎蔓的身影。

他凝眸，目光寒冽。

可是片刻后，他又自我否定掉这个可能性。

当初在封宅污蔑丁冬的事情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为什么她还要找人做出这种事情？

以封承煜对黎蔓的了解，她很爱惜自己封夫人的羽毛，不会屑于和市井混混打交道。

那么，又会是谁呢？

他一时没有定数。

脑海里却恍惚想起她毫无征兆地扑向自己的时候，脸上那抹视死如归的表情。

是她将生死置之度外，救了他。

虽然那么恨他，却还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寻求他的庇佑，又在生死时刻下意识去保护他。

他，是不是也是她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