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子画已经洞悉了她的意图,为什么还要向着她说话?
他可是温家的人,为什么不是厉声责问她的目的?
他和温成国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矛盾,以至于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这样恨他?
“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不愉快。但是,温子画——”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毫不屈服:“这是我的事情,请你不要让我感到困扰。”
“苏可芮!”他厉声叫她,语气恼怒,又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你听我一句劝,不行吗?有些事情,不是你凭着一腔孤勇就能够做到的。”
丁冬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笑出声来。
她忽然有些想通了。
为什么温子画会对她抱有这么大的兴趣,为什么他会在酒后跑到她的病房,为什么他会提出要和自己交往。
所有的不明白、所有笼罩着迷雾的事实,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一个答案——
“我和她很像吗?”她问。
温子画看着她,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我和那个薇薇,是不是很像?是长得像,还是性格像?还是做的事情像?”她接连问着,眼睁睁看着温子画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她是你心底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吧?现在的我,是不是无时无刻不让你想到她?”
“温子画,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替代品。”
“如果我让你想起了她,那我还真是抱歉。”
“可你要知道,我不是你的薇薇。”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眼睁睁看着温子画那双美丽的琥珀一般的眸子逐渐失去神采,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翕动着唇瓣,面色如同纸张一样苍白,眼底逐渐氤氲起潮湿的情绪。
“她死了。”他说。
丁冬噤了声,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她已经死了,就在七年前的今天,死在我面前。”他望着她,满眼都是浓郁悲恸的情绪。
“所以,苏可芮,我不想让你也步她的后尘。”他接着说,语气是十足的认真。
难怪今天他生日,可他的情绪却一直不对劲。
身后传来细小的动静,丁冬回过头,看见周静正站在原地,捂着嘴巴看着他们。
她的脸上满是诧异与懊悔。
提议庆祝生日的人是她,可她根本不知道温子画有这样的过往。
难怪认识这么久,他从来都不过生日。
她以为他们也算是朋友,可而今,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懂他。
丁冬回过头,低声对温子画说:“谢谢你。”
谢谢他站出来告诉她这件事有多么凶险。谢谢他没有直接在温成国面前拆穿自己。
可她已经下定决心,已经无法回头。
她付出了很多,不愿意前功尽弃。
“可是,这是我的事。”她仰头看着他,粲然一笑。
温子画皱着眉,眼底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
为什么她明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凶险,可还是愿意继续尝试?
他不知道的是,丁冬所想的,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努力不付诸东流,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帮真正的苏可芮,更是为了封承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