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她死死盯着封承煜,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那件事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还特意嘱咐过事后要消除丁冬的案底,他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是丁冬对他讲的?
可她那副委曲求全畏首畏尾的模样,怎么可能有脸告诉他自己进过监狱?
黎蔓死死咬着一口银牙,只觉得一颗心不住地狂乱跳动。
“您是我的母亲,我始终对您报有最大敬意的尊重。”封承煜静静地看着她,语气淡淡,“可您实在不该对丁冬下手。您这样,我很难办。”
黎蔓恨恨地看着他,语气怨愤:“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个野丫头,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丁冬有什么好?她比得上琴琴一根手指头吗?!”
封承煜没有说话,眉眼微垂,眸中翻涌的滚烫情绪尽数被隐匿。
“您对寒门出身的女孩心生嫌隙,我能理解。
“因为当初我父亲就是爱上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即便您并不爱他,可仍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
“只是我没有意识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父亲已经去世,您也稳稳坐在封夫人的位置上,可您心底的恨意并没有丝毫的削弱。
“甚至,你还将这种恨,转移到了丁冬的身上。
“您不惜千方百计逼她离开我,可却忘了,她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淡漠地说着,漆黑幽深的视线沉沉落在黎蔓的脸上,其中似乎裹挟着沉重的情绪。
黎蔓的脸色越来越黑,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上的愤怒已然是毫不掩饰。
“住口!”
她怒不可遏,厉声呵斥,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
这是她心底永远无法触及的痛,却没想到如今会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揭开。
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那些穷人。
即使良好的教养告诉她,对待所有人都应当一视同仁,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恨意。
她和封俊华虽然是商业联姻,可她黎蔓年轻貌美,家世显赫,他封俊华凭什么去喜欢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穷丫头?
她愤恨,甚至嫉妒,这份纠结的心绪最终在封俊华去世后尽数归于寂静。
是丁冬的出现让她又重燃了胸口那团火焰。
曾经那个女人勾引了自己的丈夫,现在又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想抢走自己优秀的儿子?
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恨死了丁冬,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变得几乎无法遏制内心的怒火。
都是丁冬让她变成了这样善妒悲愤的样子,她一心想逼着丁冬离开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有手镯的事,才会有监狱的事。
丁冬不配,那个女人更不配。
可她们偏偏一个个都没有自知之明,要跑到她面前来抢她的东西。
她绝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