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诺沉思着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道:“前阵子我见过福安孤儿院的丁院长,据说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管她叫丁妈妈?”
闻言,丁冬诧异地反问:“你见过丁妈妈?”
她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丁妈妈了。
“真叫丁妈妈?”付思诺笑起来,“我问过她,她说还记得你,跟我聊了一些你以前的事情。”
丁冬更加诧异,“你怎么会见到她?是工作原因吗?”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付思诺顿了顿,“算了,不说这个了,丁院长知道你现在过得不错之后,也挺感慨的。她说,当时你失踪以后,她一直以为你出事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电视上也没有类似的案件报道,最后也没办法,只能不了了之了。她心里存了侥幸,也知道你不喜欢孤儿院,想着你或许是偷跑出去自己谋生了。”
丁冬微微垂下眸子,那时候她和鬼叔生活在地下室里,连电视都看不到,常年也不见光,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很迟钝,更不用说得知孤儿院在找自己的事情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从孤儿院跑出来。”付思诺似乎有些想不通,“丁院长说你当时才十五岁,你就不怕吗?”
丁冬看着他,轻轻笑了笑,“说来可笑,我当时,想着出去找父母来着。”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靠大人们都没办法弄清楚的事情,时隔十多年,她一个孩子又能弄明白什么?
社会远比她想象得更加复杂险恶,一个不小心,就误入歧途了。
“那你……现在还想找吗?”付思诺犹豫了一会,小心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渴望得到她的答案。
“想啊,封承煜也在帮我。我总要弄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抛弃吧。”丁冬顿了顿,继续说:“就算不是被抛弃的,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会把我弄丢。”
付思诺抿了抿唇,眼神似有触动。
“或许……”他说着,声音沉了几分,“他们也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也许他们也在尝试找你呢?”
“那挺好的。”丁冬淡淡地笑起来,“至少说明还有人在乎我。”
想了想,她又觉得好笑,自嘲道:“但其实病了这么一次,我突然觉得,心有羁绊也不是什么好事。心里多一个牵挂的人,就多一分负担。孑然一身多好啊,来去轻松的。”
一个封承煜她都放不下了,更何况父母?
“怎么这么想?”付思诺拧眉看着她,“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我们区别于动物的理智和感性,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要、不在乎,和野兽又有什么分别?”
丁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认真说教的样子好像一个老爷爷。”
付思诺也笑起来:“可欣也这么说。”
说起苏可欣,丁冬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去G市之前,看见付思诺和一个年轻女人一起喝咖啡的事情,眼下当事人就在面前,她有些犹豫该不该问。
作为朋友,如果他和苏可欣之间真有点什么,她是不是也该提点两句?
倒是付思诺先看出她的犹疑,主动开口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