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身上前扶住夜华,只听擎苍大笑三声咳道。
“今日我败给你,不服,若不是我那逆子今日伤了我的元气,出钟又折了我些力气,我绝无可能败给你这小儿。”
夜华在白浅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子道,“可你终究还是败了。”
就在此时,东皇钟爆出一片血色红光,众人惊慌,夜华猛地抬头沉声问道擎苍,“你在东皇钟上做了什么?”
擎苍得意地笑着,“我用了七万年的时间,将自己的命与东皇钟连在一起,如果我死了,东皇钟就会放出红莲业火。”
狂妄道,“我要这四海八荒为他陪葬,哈哈哈····”
东皇钟已经势不可挡,红莲业火将半边天都灼的血红,夜华不由分说再次飞身上前。
白浅被白真拼命拦着不让她靠前,只得在若水河畔苦苦哀求夜华回来,夜华远远望着白浅,转身决然,以自己元神生祭了东皇钟。
终于东皇钟归于宁静,红光闪了几闪,灭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东皇钟跌落下来,白浅踉跄着飞上去接住了夜华。
夜华一张惨白的脸,嘴角溢出丝丝血痕,靠在白浅的臂弯,一身玄色衣裳已经被鲜血浸的透湿,白浅紧紧抱住夜华道,“你又打算把血吞回肚子吗?”
“你现在才多大?就是软弱些,也不会让人失望的。”
夜华平复了咳血,明明连说话都十分吃力,还是要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我没什么,这样的伤,不碍事的,浅浅你不要哭。”努力地用手给白浅擦眼泪。
白浅已是泪眼朦胧,只瞧着夜华的眼睛,“你告诉我,你要死了对不对。”
夜华虚弱道,“你要墨渊好好在一起,他会照顾你,会做的比我好,我很放心。”
他早就看出墨渊对白浅的感情不一般。
白浅怔怔望着夜华,夜华喘气道,“浅浅我一生,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你不要,不要忘了我。”
夜华的声音在渐渐沉了下去。
白浅靠着他的耳边吼道,“你不能死,夜华,你要是敢死,我就去找折颜,要了那药水,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夜华身子一颤,扯出一个笑容道,“那样也好。”夜华留给白浅在这世上最后一句话,便是这句那样也好。
白浅在若水河畔设了仙障在自己和夜华周边,谁都不得靠近,她只抱着夜华,眼神涣散,一言不发。
天君派来人要接回夜华尸体,白浅始终不为所动。
众人都束手无策之时,墨渊赶来。
白浅看到墨渊终于回神,撤了仙障,哀求师父一定要救救夜华。
墨渊探了夜华的气息,沉痛道,“十七为夜华置一副棺木吧!他已经气绝了。”
白浅不信,无论如何都不信,她痛苦问道,“当初师父元神生祭东皇钟,所有人都告诉我师父灰飞烟灭了,可我不信,如今不是也将师父等回来了不是吗?”
墨渊劝白浅,就算要等,也要找个好的地方安置夜华,白浅这才带着夜华回了青丘。
天君派来接回夜华仙体的天族众神跪在青丘洞口数日,要带回夜华的仙体,终究是无功而返。
白浅一直守在夜华身边,寸步不离。
素锦因为临阵脱逃,没能及时将东皇钟异变通报天族,导致夜华孤立无援,以元神生祭东皇钟。
天君大怒降罪于她,贬素锦下九重天,永世不可再入天籍。
天君因为白浅一直护着夜华仙身,无奈之下只得请求帝君前去青丘劝说,把夜华的仙体接回来。
于是帝君与大殿下三殿下还有乐胥娘娘一道前去青丘。
乐胥娘娘见到白浅,便气的浑身发抖道,“当日你为素素时,夜华为了你连太子之位都可以不要。”
“虽然因为素锦夺了你一双眼睛,可是夜华也为你受了三个月的雷刑,更是随着你跳了诛仙台。”
乐胥娘娘怒问白浅,“如今你凭什么,凭什么霸占着夜华的身子,不让我们亲生父母带回去?”
白浅嗓子发涩,竟都发不出声来。
乐胥娘娘始终不肯原谅白浅。
白浅跪拜了夜华的父母亲,要为夜华沐浴,让他干干净净的走。
连宋对凤九贺道恭喜小殿下继承女君之位,凤九说之前姑姑要嫁入天宫,所以要将女帝之位传给自己。
可如今看来恐怕不用了。
白浅将夜华的仙体沐浴完毕,为他整理好衣服,亲吻了他的嘴唇。
她不禁自嘲自己是青丘女帝,而他是天族太子夜华,自己实在无法强行将他留在狐狸洞。
想起之前夜华告诉她,他一生只羡慕自己的二叔桑籍。
如今终于明白这羡慕的含义,如果夜华不是太子,自己不是女君,那就可以把夜华永远留在狐狸洞了。
白浅哭着想道自己这个身份真是尴尬,她为凡人的时候,配不上夜华,如今为女君,又留不住夜华。
收起眼泪,对夜华说了句悄悄话,她告诉夜华,“其实你在狐狸洞外守着自己七天七夜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软了。”
只是当时她实在是放不下女神仙的架子,其实,心中早就原谅夜华了,白浅默默道,“过去的几百年,夜华,苦了你了。”
夜华被放入水晶棺中,白浅嘱咐天族的人,夜华睡得很沉。
麻烦他们抬的时候轻一点,白浅向大殿下请求自己可以一起去无妄海。
大殿下以无妄海是天族圣地为由拒绝了白浅,天族的人起身,带着夜华的玄晶棺出了青丘。
白浅追出洞外跪在地上,苦苦喊着夜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