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灵熙闹着要跟沈夜衡退婚,当天就搬出了襄平侯府,带着丫鬟去了裴家在燕京城的老宅子住。
谢芳林默默吃着碗里的米饭,身旁空了个人,总觉得饭菜都没滋味了。
就连以往饭桌上话最多的沈敏和沈清茉母女俩,今晚都很安静。
最后还是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沈老夫人先面色严肃地开了口。
“偷听绾梨心声这事,是我们不对。那孩子前世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了,这辈子不能再委屈了她。”
早在沈老夫人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准备说话时,厅内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就已经退了出去。
“再不能让绾梨受委屈,她也已经受委屈了。现在她喊长公主干娘,说不准明儿个就一块进宫拜见太后娘娘,喊人祖母了。”
自从沈老夫人认清沈念娇真面目,谢芳林与她婆媳关系缓和以来,已经很久没有顶撞过这位婆母了。
沈老夫人想到谢芳林提及的情景,不由心头一哽,“那怎么行?”
就算是太后,也只能是干祖母吧?
“上辈子是我不对,但我上辈子都死得那么惨了,这辈子我可没让绾梨受委屈,还一直给她送她喜爱的金银珠宝,待她可是像亲女儿似的。”
沈敏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见谢芳林看来,有些底气不足地道:“不过偷听她那么久的心声,确实不对。不过我这不也是为了清芷她们几个的未来嘛。”
沈清芷三姐妹闻言沉默。
作为受益者,她们虽然觉得母亲和外祖母她们不对,但却没有立场指责她们。
与其自责,不如谴责别人。
于是心情不好有些暴躁的沈清茉将矛头对准了沈夜衡:“要我说,三表哥才是最过分的。从他刚回来,就一直跟绾梨作对,还压根不听劝,还跟沈念娇有往来.要是他没回来,绾梨也不会走,不止绾梨被气走了,就连灵熙都被他气走了。”
沈夜衡闷着头不说话,难得地没有反驳。
他经历了辛雪的事情后大受打击。
不止是因为辛雪,更是因为沈念娇。
原本他还不太相信沈绾梨心声中说的那些事,不相信沈念娇会做伤害侯府和他们这些亲人的事情,但如今却以沉痛的代价,验证了辛雪确实是细作,那么,沈念娇呢?
那还是他自小疼爱的妹妹吗?还是众人口中陷害侯府的白眼狼?
沈朝谨沉声道:“不管怎样,如今求得妹妹原谅,将她请回侯府,才是重中之重。”
他又看向沈夜衡:“尤其是你,必须向妹妹负荆请罪。若不是妹妹警醒你辛雪的身份,如今遭殃的就不止你一人了,恐怕整个侯府,甚至整个大燕都会因你而遭祸殃。”
沈夜衡一向信服这个大哥,垂着头,闷声点了点头,“可是她现在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们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
就在此时,有人闯入了厅中。
珠帘外还传来了丫鬟婆子们阻拦的喧闹声。
“二公子,没有老夫人的同意,你还不能进去。”
“我都衣锦还乡了,祖母和娘也不能再把我赶出家门吧?”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身着一袭花里胡哨锦衣华服的沈暮玠,大摇大摆地绕过花鸟刺绣屏风,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