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生物重新端起装有深渊族残肢的罐头，说：

“深渊族每一个断下来的肢体都有主体的完整意识。”

“但受肢体大小影响，它们通常不能理解主体的完整意识。”

“只能表现出一部分主体意识。”

“你能理解这句话吗，沐白？”

说着，果冻生物再次向沐白伸手，想要抚摸沐白。

沐白后退一步避开了。

原来如此。

果冻生物并不能一直知道沐白的想法。

一定要经过肢体接触才行。

它想知道沐白懂没懂，于是就本能地想接触沐白。

沐白避开果冻手，说：

“我能理解。”

果冻生物看穿了沐白的回避，

没有继续接触沐白，只继续说：

“我想跟你有交集的只是深渊族某个主体的一部分，”

“而这根小鱿鱼须，是那一部分割下的。”

“刚才我抚摸你的时候，看到你想养大它，并且以为它喜欢吃切碎的苹果。”

“咯咯咯，多么‘人类’的想法。”

“如果你想要知道深渊族喜欢吃什么，”

“游戏结束后我可以给你名片，”

“日后你可以用通用币跟我买这条信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在游戏中活下来。”

“咯咯咯。”

“我很希望你能活下来。”

沐白直白地问：

“你能在游戏中帮我吗？”

果冻生物摇头：

“当然不行，游戏主办方是我绝对招惹不起的存在。”

沐白又问：

“那你能读取这根触手的想法吗？”

“就像读取我的想法那样。”

果冻生物还是摇头，而且是剧烈地摇头：

“这个绝对不行，”

“读取超出你认知的想法，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的理智受不了那种冲击。”

沐白追问：

“什么叫‘理智受不了冲击’？”

等待游戏开始的过程是漫长且无聊的。

果冻生物很乐意能在人类种族中，找到一个能和自己交流的人。

它跟沐白解释道：

“我会尽量用你们人类能理解的例子。”

“比如说，你是一只宠物狗，”

“当你发现你的种族来源人类的畸形选育，”

“你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你是你妈妈胎中最畸形的那个。”

“你的性格、你的行为、你的存在都来自人类的选择。”

“你只是你的‘家人’用来调节情绪的工具。”

“知道这些之后，你还能乐呵呵地去爱你的主人吗？”

映射到人类身上。

如果知道一些超出认知范围的存在，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

沐白点点头。

他知道这种感觉，

经历几天前那场变故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并没有丧失生活的能力。

活着还是有意义的，学习课本也还是有意义的。

当然，更有意义的是变强和探索。

——

说完果冻生物又拿起沐白的羊皮卷残页凑到眼前看：

“这里的文字——这个我不确定，”

“不是深渊族的文字，当然也不是你们人类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