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已不足够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莫彩彩颤抖着赶忙捂住快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绝不可能想象出书中所描写炼狱是为这般模样。
“我我好疼好疼”
彩彩被脚边的呼喊声惊了一跳,她慌乱的往旁边移了移,却见到刚才的声音是来自一个被炸伤了的年轻男子。莫彩彩看了看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林野,又看了看这名男子,‘小野也在忙,怕是顾不上这边’她咬了咬牙,干脆的蹲下身去检查那人的伤势。简单的外伤,她还是会看一点的,只希望这人伤的不是很严重才好。彩彩皱着眉掀起那人已被鲜血染红的半截外衣。
“啊”刚要喊出声的她,又立刻将自己的嘴给捂上。人类的残躯她是见过的,可是眼前这人是活生生的,只见在他那外衣下的右边大腿已被炸的血肉模糊,就连森森白骨都已面目全非。那人身体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彩彩心想得赶紧先给他止血才行,即使腿废了,人若是万幸可以保住,那便是好的。她眼看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纱布之类的止血用品,一想到现在是在另一个还没有这类医疗用品的时空里,她都快急哭了,来到这里第一次觉着这儿太落后了。
‘不行,我不能乱,不能乱’彩彩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见自己的裙子的布料好像可以继续扯,于是又撕了一条裙子的下摆,然后将撕下的布料绑在了那人的断腿处。她习惯性的去摸怀里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来,就往那人的嘴里塞去。“公子,你先将这颗药吃下,你会没事的。”
那人的眼睛将将快要闭了起来,忽而听到莫彩彩清脆的声音后,使劲自己最后的力气将那颗药丸吞进了肚中。
彩彩见到腿上的血已将那条布料染的通红,她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名男子似乎是那颗药丸起了效果,原本脸上的惨白已逐渐有了丝丝的血色,眼睛也缓缓睁了开来,他动了动仍旧毫无生机的嘴唇,想对彩彩说些什么,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你先好好休息,只要还活着,一起都可以重新来过,千万别放弃自己,你的命并不会终结与此。”莫彩彩知道那人肯定会受不了眼前的这个打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生存的意志,她温柔的劝慰着。
眼泪从那人的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面对这样意想不到的遭遇,又有谁能坚强的起来。莫彩彩暗暗的叹了口气,她伸手去握住那人的手,且说道:“我去找人来抬你进殿内,记住我的话,要好好的活着!”
那人并没给她任何回应,彩彩又叹了口气,不再多做耽搁,快速的站起来想去寻人来帮忙。
就在此时,她刚起身便落入了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之中。
“幸好,幸好”
抱着她的人单单只说了两个字,却叫彩彩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的夺眶而出。
“呜呜呜小野呜呜呜”深知现在并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可彩彩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打从一开始的变故到方才帮那人止血,她今日这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了太多了。
林野拥着她的力气更大了些,方才一直忙着救人查找源头,都未能顾得上彩彩。就在他刚把事情安排好,抬眼瞧见莫彩彩正蹲在离他很近的一处地方帮着另一个伤的很重的人止血喂药,他再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人在,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起身之际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在切切实实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抽泣,他这才总算放下了方才一直吊着的一颗心。
“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是给彩彩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快,快叫人来讲这位公子抬进去治疗,我只是暂时先将他的血止住,可,可是他的伤势过重,我怕”不敢再往下说的彩彩只能泪汪汪的那眼睛看着林野。
林野点了点头,朝着身后喊道:“抬他去治疗。”
随后,就有两名守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小心的将那人抬起便往大殿的方向奔去。
眼见那人应是有救了,彩彩这才想起,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是在的范围内跑来跑去的想到这儿的她,赶紧对林野上下其手的一阵乱摸,林野立即抓住她的手,尴尬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你老实告诉我!”
彩彩这刚被抹干净的眼泪,眼看着又要控制不住了。她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
林野看着眼前为他着急的又要哭出来的莫彩彩,柔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
听到林野亲自说自己没事,彩彩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想到现在这个情况,眼睛就不自觉地一阵阵的发酸。
“小野,让我来帮你吧。你放心,龙堇被欢欢先带回寝殿了。”交代好龙堇的去向,莫彩彩便拉着林野重新回到那个满目疮痍的场地。林野知道了儿子也安然,他原是想说让彩彩也先回去,可刚才见到彩彩面对伤患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害怕,现在的这个情况,真的是能帮忙的人越多,越好。
二人默契的不再多话,各自看了一眼对方后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去帮助那些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或是需要他们的人去了。
在他们二人待的地方的另一处位置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双眼睛里散发着层层寒意,以及一抹置人于死地的浓浓杀意。
一声鸡鸣响彻了整个王宫的上空,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的林知垂着自己的腰,步履阑珊的踏进了林肖贤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里,已经有人不顾形象的瘫坐在了地上,林知看了一眼,也跟着一屁股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