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属下懈怠了!”
凌风作为斥候队长,的确不该!
进了铜仁以后就掉以轻心,或许是在集团待得太久了,生疏了技艺。
“吃一堑,长一智吧!定水,拿上我的印信帖子,你去一趟县衙!我倒是想看看这县老爷会作何说法?”
“喏!”周定水离开。
赵宣也没了闲逛的心思,坐在桌边,手指轻敲桌面,静静等着消息。
约摸有盏茶功夫,周定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微臣铜仁知县姜荣,拜见神武侯,不知侯爷驾临,有失远迎!”
只见其中一人越众而出,率先行礼,后面一人也是跪拜叩首。
赵宣一声轻“嗯”,也不免礼,“此地作为你之管辖,一直都是如此的治安吗?
有人当街欺诈,有人当街调戏民女,亦有人行绑票之事。
可半天都没有人管,也无差役到场维护。”
“侯爷真是误会下官了,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根本无能为力管啊!下官现在就是一光杆子将军,要人无人,要权无权。
贵州地缘偏僻,百族林立,除了开国那会,这里有重兵把守,那时城中汉人还略多,现在已今非昔比。
当下铜仁武备荒废,城中驻军不足五百,底下衙役不足二十,且都是浑浑噩噩不知进取之人。”
赵宣看他面有难色,“你先起来,看座!慢慢细说于我!”
姜荣起身,鞠了一躬坐在下首,沾了半边凳子。
“侯爷,听我娓娓道来:
我是七年前调任此处,那时驻军尚有两千人,城中汉家百姓也有万余。
各族部落还算比较守规矩,只是到了第二年,黔中发生一场叛乱,贵州各部驻军抽调人马前往平叛。
自此铜仁守军便一直没有再增加过,起初各族以为是正常军事调动,还算安稳。
但后来他们也是收到消息,见这里驻军迟迟不再增派。便开始胡作非为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蛮夷不事生产,见汉族百姓衣食丰盛,便心生嫉妒,时常烧杀抢掠。他们人多势众,往往一出动便是几十上百人,更有甚者,举族下山强抢。
这就导致城中百姓每日里提心吊胆,苦不堪言,纷纷迁徙而去。现在汉家百姓只有一千多户了。
其中最为猖獗者,尤以羌、苗、布依、侗四族为甚,这些部族遍布这十万大山之中,来去无踪,我向上峰请示多次,上峰也是摇头无法。
放在以前,各部落还知收敛,顶多是勾结城中富商、官吏、守军,若行了不法之事,还可谈判磋商解决。
现在,他们是根本不把我这个知县放在眼里,行事乖张至极。
不过他们势力互相牵制,又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所以才没有占领了这铜仁县。
他们也知道,只要不是造反,朝廷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就成了这般局面。”
赵宣听完也是眼皮直跳,这姜知县还真当可怜。
“侯爷,初来此地之时,我也是壮志凌云,心中豪情万丈,为国戍守一边,敢不效死尔?
可是我上无天官作为倚靠,下无亲信之人可作依仗,权才皆空,心中宏图更是半点不能展开。
朝廷也像是忘了我这个人,原本三年一察为一任,两任以后就需调整,可我在此地已是第七个年头了。”
说完,竟是落下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