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临上车回京城的时候,还去了一趟俄国的市集。
都出国了,总要带点东西回去。
木头雕成的俄罗斯套娃,大的里面套小的,小的里面还有小的,做工精巧,颜色艳丽,特别有趣。
着名的伏特加酒,漂亮的琥珀项链,味道浓厚的巧克力,当然也少不了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的貂皮大衣。
皮毛油光水滑,穿在身上,就给人一种特别有钱的感觉。能抵御俄国冬天风雪的貂皮,也一定能抵抗得了京城的寒冬。
周家父母,周佳佳,就连周屹安也都有了一件。
也没忘记给姜红军和张秋兰带回去每人一件。
东西装了两个包袱,路上带着不安全,直接办了托运。
办完这些事,姜穗和周屹安手里的钱,就只剩下了一百多块。
刚好,可以留着路上买点吃的喝的,还有下火车后,坐车回家的路费。
两个人在热闹的人群里,挤上了火车。
边境外贸口岸放开后,这趟火车人愈发地多了。
好多拎着大包小包的倒爷,可别小看这些倒爷们,平时在火车上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穿得也不怎么样,可跑来一趟,赚进兜里的钱比单位里职工半年赚的都多!
都知道倒爷赚钱后,这趟往返京城和俄国边境的列车上,就显得格外的混乱。
小偷小摸的,持刀抢劫的。
93年特别有名的国际列车大劫案,说的就是这趟列车。
所以姜穗上车前,就把自己和周屹安化妆成了走亲访友的乡下小夫妻,身上穿的是打补丁的汗衫,鞋子是破布鞋,头发也都乱糟糟的,脸上也用黑煤灰,抹得脏一点。
周屹安脸上出了胡茬,她让他留着,没剃,走路的时候,让他故意弓着点背,一副经常干重活儿,累得直不起腰的样子。
两人坐上卧铺车位,姜穗一转头,看见周屹安头上带着发黄的毛巾,一脸胡子拉碴,手指头上还有黑灰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
周屹安眼神里透着无奈,指着火车窗户玻璃,“你还笑话我,你看看你自己。”
姜穗还真转头照自己的样子,怪臭美的摸了摸脸,“外国的摸脸油就是好,瞧我这脸,比之前滋润多了!”
林飞雪送给她了一瓶俄国的护肤品,大冬天抹了不长冻疮,夏天抹了还不出油,味道还香香的。
这时,对面卧铺的乘客忽然嗤笑了一声。
那是一个女同志,穿着洋气的波点长裙,哪怕在车厢里,也带着大帽檐儿的帽子,脸蛋抹了粉,嘴上抹了口红,手上带着夸张的金戒指,金镯子。
女同志正转头跟身边的男人一脸嫌弃地抱怨,“哪儿来的乡巴佬,跟这种人坐在一起,真是晦气死了。”
乡巴佬姜穗,和乡巴佬周屹安面面相觑,最终都选择隐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