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头神庙
郑景时隔三天再来造访,立时发觉大有不同,不但人头涌涌,香火鼎盛,而且榕树底下还堆了许多木材石料,似有大修大建之意。
非常时期可不是好举动!
郑景暗道。
他堆了一个笑容,挤到小庙门口:“黄老哥,黄老哥,您可发达了,香火鼎盛呐!”
黄老儒正领着一群信众搓线香。削竹条,调上艾草和树皮粉屑,加水搓成条再晒干,就得到简易版的线香。
“我们神庙不收香火钱,不收任何供奉,反而为善信的吃穿花费甚巨,何来发达之说。”黄老儒冷淡地看他一眼,见他一手软软地垂在身侧,浑身散着药味,目光才有点变化。
“你受了伤,可严重?”黄老儒问。
“不算,唉,也有点严重的。”郑景苦笑道,“我听说天君能治伤,还说但凡是在战争之中受伤的,可以立即降下恩赐,令伤势复原。
可有此事?”
“有的!”黄老儒顿时认真地道,“你入庙里上香,祝祷,若得天君垂怜,自有好处。”
郑景大喜,连声道:“好的,好的,谢谢老哥指点!”
说着连忙挤入庙里。
浓浓的香火烟气冲鼻而来,呛得他几乎流泪。
庙里还是那么狭窄,神台,神像,破瓦缸做的香炉。
侧边还多了一叠麻袋,垒得老高,有十来袋。地上洒落几粒白花花的大米,可猜想里面装的是什么。
郑景心里一凛。有实力,有人,连粮也不缺,这标志着神庙已经成为一方势力。
一方势力形成之后必然需要地盘,需要权力。这意味着神庙很可能与现在的守寨道人发生冲突。
然而当下这个节眼最不是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让猛虎寨这条小舟舟覆人亡!
他一时呆住。
好一会儿才魂不守舍地从神台下抽了三支香点燃,拜了三拜,默默祝祷,再插到破瓦缸香炉。
这些事终究不是自己一介凡人能左右的……
有点忐忑地静立几息,骤感一股热力渗入体内,迅速唤起身体的活力,浑身暖融融的好不舒服。
他在战争之中用右手挡了一头猪妖的一锤,当场就骨折了。断骨刺出皮肉之外,伤势十分严重。
后来跌打大夫驳回了骨,直言以后未必能用得上力,这只手怕再也不能抬刀弄枪。
如此几乎等同于残疾,就算守寨道人敢继续用自己,自己也没脸担着校尉的职务。
正沮丧之时听说好些伤重的士兵一夜之间变得活蹦乱跳,一问才知是拜了天君,被天君治好了。
这才抱着一丝希望匆匆而来。
此时暖气流入手臂的伤口,顿时极痒,痒到骨子里,像遭受无数只蚂蚁噬咬,难受得很。
“别抓,熬一阵就好!”王道成适时出声告诫,他只能硬忍住。
大若过了一刻钟,他感觉已经过了一万年,痒感渐渐淡了,很快消失。
“抬手看看如何?”
郑景轻轻抬手,伸曲五指,灵活自如,顿时热泪盈眶,郑重地跪拜:“谢天君恩赐,郑景万死不足以回报!”
“并未完全好,三天之内不要用它干重活。”王道成的声音再次响起。
郑景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