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日,晨曦微露,皇城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柔地覆盖,更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早朝的钟声悠扬响起,穿透了冬日的宁静,宣告着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
朝堂之上,百官齐聚,气氛既严肃又充满期待。各个司部的长官们依次上前,将上一季的政绩成果悉数呈报于天子面前。
郑长忆作为少府寺卿,身负管理皇室私库的重任,自然也不例外。他站在队列之中,手中紧握着早已准备好的奏章。
在朝堂之上,郑长忆所汇报的,不过是皇室财政的冰山一角,那些关乎国家安危、皇室荣耀的明面账目。然而,他深知,真正的细致账目,包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开支,都需待早朝结束后,私下里向陛下单独禀报。
站回列班后,郑长忆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他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下朝后,他要亲自去找太子殿下,拜托他帮忙前往青州探寻太傅府提亲之事。现在看来也没机会了,只能让暗卫回去接头传话。然而,想到自己还需留下处理公务,这份突如其来的失落感不禁涌上心头,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要泡汤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透了周遭嘈杂的人群与繁复的礼仪,悄悄地朝太子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而就在这微妙的一刻,仿佛天地间真的存在着某种神秘的默契,太子竟也仿佛感应到了这份注视,他同样在繁忙的应酬间隙,巧妙地利用面前众多官员形成的自然屏障作为掩护,轻轻一转眸,与他不期而遇地对视上了。
严孤山的眼神深邃而温和,其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随意的一瞥,却足以让郑长忆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他心中不禁一动,一股莫名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然而理智迅速回归,郑长忆深知在这样的场合下,任何一丝不合时宜的举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连忙收敛心神,迅速而自然地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将那份微妙的情感深埋心底,同时也迅速地将视线收回,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风中的一缕轻烟,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等到众官员纷纷离去,大殿内只余下郑长忆一人,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姿却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恭敬。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皇帝私账高举过头,那是一本沉甸甸的账册,记录着自他上任少府寺卿以来,为皇帝秘密筹集的庞大财富。
皇帝接过账册,一页页仔细翻阅,脸上并无明显的表情变化,但郑长忆能从他偶尔停顿的手指和微蹙的眉头中感受到那份无声的审视。
但郑长忆有信心他会满意,自从自己上任少府寺卿以来,虽然细账是宋恕带人去做,但那些钱财来源都是自己去谈来的,本朝皇帝的私账可比前朝丰厚一倍不止。
然而,皇帝并未立即表态,而是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郑长忆的私事:“听说前几日郑爱卿的父亲来京了,可你却告假离京,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