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亭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
替人背黑锅背了几十年,搁谁心里能好受。
林美媛拍着人后背,安抚道:“这些倒是次要,你不如再好好琢磨潘家、马家这番用意。”
两家联手欺瞒顾宝的身世,硬塞进顾家当太子爷,这一招别有用心的棋,下的不得不说另有深意。
不过,令人头疼的是,三大家族的关系林美媛至今没梳理明白。
她指着鉴定人那一栏,叫人再仔细看。
“这名字,眼熟吗?”
顾长亭抹了把脸,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转头说道:“我大伯的人,有问题?”
林美媛摇头又点头,“我把当年过手事件的人,全部信息筛查了一遍才知道。这个委托教授,虽是你大伯的人,信任度高。不过……”
“你别忘了,马家三房的私生女,嫁的是谁。”
马家的人,顾长亭只记得出挑的几位,那种什么旁系末枝的小人物,他完全没什么印象。
顾长亭有些不确定的说:“我只记得,马家三房,当初为了一个婚内出轨生的孩子,三夫人在马家闹的厉害,曾找过老祖宗评理。具体的事,我也没在场,并不清楚。”
不经意得罪人的事,搁谁能想起来。
要不是林美媛问林妙茵要顾宝的相册,老太太抱怨老祖宗哪哪不好,林美媛也没把两件事串联起来。
犹记得,林妙茵为顾宝,不被顾家老祖宗认可,满脸愤懑不平的样子。
“老太婆能容忍别家的私生子进门,劝人大度,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曾孙儿是亲骨血?”
话语里,裹挟的怨气,都可以直破云霄了。
明显家族辛秘的事,林美媛一听到就特别感兴趣。
她这个八卦小能手,立马化身包打听。
家长里短,好一阵卖乖。
从林妙茵嘴里套出不少,顾家隐秘不为人知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爱生恨,求而不得,互相助力,不难理解。”
马家三房跟顾家太奶的恩怨情仇,也是相当精彩。
尤其马三太太的身份,居然是顾家太奶曾经收养的义女。
而顾老狐狸明显不知情,更别说顾家其他人。
顾长亭嗤笑,“那这人活的有够累,心眼小的可怜。”
林美媛不置可否,摊手道:“谁让太奶奶最在乎你。三夫人为了报复,自然要对你下手。而马玉珠又喜欢你,你又讨厌她。这种顺水推舟的事,但凡对你们顾家怀有坏心眼的人,都会搭一把手。”
“二十年前,从第一次亲子鉴定委托开始,无论太奶奶选哪家鉴定机构,这鉴定人委托教授那一栏,签署的名字虽不同,但签名的字迹,笔锋皆相同。”
“我让龙白查了当年,鉴定机构的监控记录,无一例外,包括备份的留底档案,全部遗失。”
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林美媛多说,顾长亭也明白。
早些年,他跟老祖宗查过这事,就因为没有办法收集到确凿的证据,才导致心有存疑。
“当年的档案,其实很早就不见了。老祖宗背后找人查,也查不出什么人动的手脚。官方说法,资料保存不当。没有确凿的直接证据,我很难证明自己清白,也没办法跟猪崽子断绝父子关系。”
他起身走到栏杆处,眺望着不远处,相邻而建的两座大宅子。
不禁想起,过去受到的种种耻辱,心中的寒凉愈发浓重。
年轻时候的顾长亭,典型的富家公子,纨绔子弟。
什么花花肠子的事都玩,酒量更是不差。
喝醉酒做男女那档子事,顾长亭打死都不信自己有那种能力。
他不是没喝的烂醉过,要是一个人真被酒精麻痹神经,完全失去神志,起身都困难。
更别提,他能将一头猪,玩成一条蛆。
当年他虽玩的花,却从不以身试险。
饭局酒场有身边的众小弟打前阵,他基本喝酒喝的并不多。
童子身说破就破,顾长亭反而觉得自己被下药了。
隔天一早,就见脱光衣服的猪头,扒拉在他身上。
顾长亭整个人都是崩溃状态,马玉珠那个疯婆子见他一脸厌恶,不愿负责。
二话不说,立马打电话通知马家和顾家的长辈,逼他对她负责。
在顾家众人面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顾家为了颜面,人人劝他认,就连老祖宗也对他连连叹气。
他不肯,便在祠堂跪了五天。
撑到第六天,老太婆直接命人将顾长亭捆成粽子,扔到了马家谢罪。
马家人见他骨头硬,死也不认酒后乱性的事。
便联合其他世家,对他施压。甚至不惜搞臭他的名声,否定他顾家继承人的身份。
顾长亭以命相抵,非要弄清真相。
马玉珠那头猪算计他,算计的明明白白。
手握照片和录音,他不认,便告他强奸。
老祖宗为了息事宁人,这哑巴亏,顾长亭不吃也得吃!
他至今难忘,那些好事者,用他父亲母亲的遗物,逼他娶马玉珠的那份羞辱。
前前后后顾长亭多次闹离婚,一次又一次地提出做亲子鉴定,闹的满城风雨,要的不过是还自己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