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
……
乔伊斯必然知道当初参与拱火的都有哪几家,可是能下定决心与国王同归于尽的她却做不到用自己的力量毁了那些贵族,也做不到去杀了索拉里斯。
打破枷锁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外来者。
李牧之接替了索罗里斯的传承,同索罗里斯一样,将那些贵族送上葬路。
夜月震慑住王权,在魔法使和皇室两个集体中得到敬仰。
外来者总是这样耀眼。
他们原本不在这泥沼。
却试图使这浑浊的,恶臭的,不断令人下沉的旋涡绽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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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妥协了。
夜月已经在这段时间里证明了他,这也是她愿意冒着风险帮助他的原因。
中立派当得太久,她甚至快要忘记了自己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事情想要做的。
之前看来不太可能。
因为自己和外来者是对立面。
可现在。
自己既不是什么贵族,夜月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魔法使。
乔伊斯的心中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很乱,激动,又紧张。
她认为夜月确实不会输。
这片土地最强大的两样东西已经在他身后支持他了。
王权与魔法使。
现在的夜月看来是想像他同伴那样,像摧毁一个家族般摧毁远海商会。
这个问题是在支付自己之前帮助他的报酬吧?
“我想…替弗朗格正名。”
夜月看着他,毫不意外。
不过…
“乔伊斯,你该正名的对象只有你,弗朗格已经是过去式了,它的名号下是洗不清的浊血。”
乔伊斯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为了弗朗格家族还能…”
还能存续……
像蚂蚁们遇到洪水,会彼此连接形成一个类似球体的结构。
外层的蚂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内层的蚂蚁,这样可以增加在洪水中的浮力,让蚁群的核心成员有更高的生存几率。
可是乔伊斯说不出口。
无论是当初的索拉里斯,还是现在的牧之和夜月,他们这些外来者似乎都极其讨厌贵族体系。
乔伊斯没法为族人们的行为辩解。
因为血腥舞会是真实存在的。
那时的人们盲目的相信傀儡是用其他人的尸体制成,所以才惟妙惟肖。
试想一整个舞会中,只有你一个人是真正活着的人,其他舞池中翩然交错的人影全是尸体。
谁来了都会感到恐惧与害怕。
所以父亲在瓦解家族名誉时,故意派遣族人们用傀儡杀人。
乔伊斯刚刚感觉到的希望再次慢慢消逝,这种落差令他的气质都萎靡不少。
“你可以向之后的索利斯人称呼自己为乔伊斯,用你自己想做的方式去向他们证明,乔伊斯是个怎样的人。”
夜月之前就有过结论。
对现在的乔伊斯来说,弗朗格是套在她身上的另一种镣铐。
她始终在拿以往的旧影折磨自己。
如果她能放下那些针对弗朗格说不清的流言,以一个新的称谓重生,傀儡的作用想必能帮助到许多许多的人。
她过于忽视自己的【价值】了。
“总会有一件事,它是你一直以来真正喜欢的,不受强迫的。”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她当初作为安妮尔说的很珍惜自己的傀儡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可至少她确实给了每一个傀儡足够鲜活的生命。
“我会在离开前,将帝国中那些罪孽深重的,一一拔除。”
“很长的一段未来,索利斯帝国将不会存在只图财权的高位者。”
“大多数人,能够在任意一个角落得到王权与魔法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