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贺政谦做事?”
盛廷沉默了一分钟。
足足六十秒。
他苦笑道,“沉默的这一分钟里,我很想虚构一个故事,一个我父母得了疾病急需重金救治的故事,一个家里破产债台高筑的故事,可是很可惜,没有感同身受过的我编不出来,也没有原因吧,只是他给的太多了,我拒绝不了。
刚开始,把你这个病号从我老师的手里接过来,我是有想着给你好好治,让你早日康复的,不瞒你说,我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我的医术比我老师更精湛。
可就在这时候,国外的贺政谦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大笔钱,是我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额,让我对你进行催眠,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精神病人的举动。”
南漾好奇,“贺政谦要你做的最终诉求是什么?”
盛廷唇瓣提起,一字一顿的说,“让你杀了贺禹州。”
南漾手指蓦地握住。
盛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个父亲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从儿子的手里夺权,听起来是倒反天罡了哈。”
南漾心里五味杂陈。
盛廷说道,“你现在可以报警,可以断送我的职业生涯和我的前途,但是,南漾你还是要需要接受心理治疗,你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南漾中止录音。
她轻声说道,“你走吧,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指认贺政谦的犯罪行为,我希望你可以出来指认,否则,我手里的这一段录音,会曝光于天下。”
盛廷疑惑,“你是要我帮贺禹州?”
南漾摇头,“不是,是任何一个出来指认贺政谦的人,大概率不可能是贺禹州。”
盛廷抿了抿唇,“南漾,对不起。”
南漾嗯声,她起身,一步步的向前走,“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了,可我不原谅。”
盛廷又喊了她一声,看她扭头,他才松了口气,“南漾,我有个同学是心理咨询方面的专家,如果你还相信我,我可以把他引荐给你,你需要治疗。”
南漾微笑。
她挥了挥手,“谢谢,但是,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盛廷品着这句话。
一直等南漾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蓦地抬眸,眉眼低垂,南漾还是丧失了求生欲。
——
南漾回到家。
还没进客厅。
就听到了章雅骂贺淼的声音,“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让你陪我去走一趟,你都不肯,贺淼,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蠢?”
南漾走进去,“这是怎么了?”
贺淼委屈的双眼通红。
章雅糟心的说道,“跟你没关系!”
南漾抽了两张纸巾,坐到贺淼旁边,给小姑娘擦眼泪,“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能这样骂?”
章雅皱眉,“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你多什么嘴?”
贺淼立刻抽噎着抓住南漾的手,朝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忽然。
章雅的目光从女儿身上,落在了儿媳妇身上,“你晚上随我走一趟。”
贺淼急忙说,“妈妈,不可以,嫂子怀孕了。”
章雅蹙眉,“怀孕还不能跟我去抓奸了?南漾,就你了,你到时坐在车里给我拍照。”
南漾一头雾水,“抓什么奸?”
贺淼小声解释,“我爸的奸。”
南漾:“……”
章雅一言堂,“就这样说定了。”
南漾:“哦。”
无巧不成书。
刚好贺禹州晚上有个应酬,提前打电话给南漾请假了。
九点钟。
章雅叫上南漾,出了门。
温妍张望着她们婆媳两人,有些疑惑,她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
章雅开车。
从机场一路尾随,到了酒店停车场。
章雅刚刚停下车,就看到她一路尾随的车子,开始晃动。
章雅红了眼眶。
她从后座抄起棒球棍,握在手里,直接冲了过去。
一把拉开车门。
章雅举着棒球棍砸开了马上就要脱裤子干起来的两人,“骚狐狸,禽兽,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南漾坐在副驾驶,拿着手机录像。
津津有味的看着。
忽然。
南漾意识到不对劲。
贺政谦就算再急色,也不像是能在车里就做什么的人。
退一万步来讲。
就算他今晚想在这里做什么,会不锁车门吗?
所以今天晚上的这一出,根本不是章雅消息灵通,而是贺政谦有意为之。
原因呢?
南漾目光沉了沉,她看着被章雅抓住头发的徐娘半老的女人,又看向在旁边按着头上的伤口观战的男人,后背起了一层凉意。
南漾看出了贺政谦的打算。
他要借刀杀人!
等章雅骑在对方身上开始脱衣服时,南漾就没有继续录了。
偷情出轨这种事,狗男女同等过错。
要打就一起打。
凭什么男人全身而退?
贺政谦无意识转眸,这才发现坐在副驾驶上的南漾。
他阴沉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无声威胁……
南漾吞了吞口水。
她是时候要全身而退了。
贺家的男人,个个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