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跖出身士族,这一点毫无疑问。
这是一个种花本土的切·格瓦拉式的人物。
现在书里讲反抗,都会先说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展跖的“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却不怎么讲。
当然,他这个人物非常复杂,毕竟干的是类似盗匪的事情,被黑的五彩斑斓,都跟夏桀并称了,不讲也正常。
谁让他不是农民的儿子呢。
他的打算是入乡随俗,收编大清世界本土的土匪游民,但是这些群体有自己的切口,而且跟后世记载的大不一样。
别说实际应用和后世记录不同,即便是实际应用的黑话,那也是一地一个套路,根本没有通行版本。
或者说,有。
如果真理沉默,那么请刀枪发言。
匪徒们的刀把子那是硬扎的狠,但他们也遇到了问题——按正常套路,匪与民理论上应该水火不相容。
但种花的魔幻实际是,很多匪徒是白天为民,夜晚为匪。
遇到有血债祸害乡邻的匪徒,派出几个兄弟去踩点,落实罪证之后直接破寨抓人,搞个公审,连当地的县官都不敢管。
无它,被抢过了,现在大概都是求放过,已老实的状态。
更别说官兵都打不过,坐忘盗的名号已经在若干州县传开,原因就是太凶残。
展跖打劫过后跟不少地方的官兵“约战”,大大小小上百战,就没输过。
赢了之后他告诫当地官员:“别乱上报,否则你麻烦,我也麻烦。如果你不怕麻烦,那么我怕,就只好杀你全家了。”
大多数县官都捏鼻子忍了,但也不乏不信邪的人。
而不信邪的人撞邪了——在他上报的第二天,全家整整齐齐的被吊在家门口新竖起的木桩子上。
旁边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用朱砂写了一行大字:勿谓言之不预也。
出尘知道这事儿之后特意问了苟德柱,后者笑呵呵的说:“你又不是听不见,展跖杀对方全家,本质原因不是他家都是混蛋欺压良善么,他借题发挥罢了。没看他杀完之后老百姓都拍手叫好?我又不傻,没什么好说的。”
有了被杀的鸡之后,很多猴儿噤若寒蝉,根本不敢“胡言乱语”。
对上面的回复都是天下太平。
毕竟如果他们治下不太平,那么他们大概率也太平不了,一家子大大小小加起来起码得起几十个坟头。
千里当官只为财,谁拿身家性命特别是一家人的性命去为大清尽忠啊。
这也是有人告密后展跖直接摆平的原因。
官僚集团里有内部通讯渠道,虽然未必快,但展跖利用法术搞个“使命必达”还是没问题的。
告密那位被浔阳官府直接锁拿下狱,现在尸体都埋到殷地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