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抬手指着她恨恨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走着瞧!”
气得转身离去。
见她们离开,落雨忙道:“小姐,你没事吧?我以为二小姐要打你所以才跑过来,不留神碰了她一下,是落雨的错,你不要生气啊!”
慕容珏怜惜的摸摸她的脸:“落雨,还疼吗?”
落雨连忙摇摇头哭道:“不疼,我不疼小姐,落雨挨几下打没关系,有哪个下人不挨打的?你没必要为个丫头得罪二小姐,她这一去肯定会向二夫人告状。”
告状?慕容珏笑笑,神色淡然:“她给我难堪我并不在意,可是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辱!”
自来到这个时代,能真心待自己的也就是这个小丫头,自己虽不能改变什么,但定会尽全力护她周全。
“小姐。”落雨心底感激:“都怪落雨太莾撞了!”
慕容珏摇摇头:“是她心里有结,早晚也会有冲突的一天!不必理会!”
“真不明白,小姐平时也碍不着她,二小姐怎么总和咱过不去呢?”
“她想去待选太子妃罢了!不过是心生嫉妒!”
太子妃!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难道自己真的要乖乖的等人挑选不成?
慕容清恨恨的回到绣房,呆呆倚在窗前不知想些什么,晓莲也不敢打扰,悄悄斟好茶放在案几上退了出来。
早晨这一番折腾,太阳早已升起老高,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照得屋子里热腾腾的,尘埃也奈不住寂寞,飞旋在刺眼的光线中,慕容清犹不觉得热,心底里却一点一点泛起凉气,一想到爹爹根本不同意她参加待选太子妃心里便觉得痛。
眼前的景物已化作漫天雪舞,那样一个清俊温润的少年淡然站在梅花树下,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开成一道最美的风景,绚丽成整个春天,如鲜花绽放一直开进她的心底,照亮她八年的生命。
是啊!整整八年,八年了,他已从一个避祸的少年成长为一国的太子,他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索要红梅的小女孩?是否还记得他和那个小女孩的约定?
“炽哥哥,我要梅花!”
“好,你等着,炽哥哥给你摘!”少年踮起脚尖,伸手摘下一束带着晶莹雪花的红梅递到女孩手中。
小女孩高兴的跳起来:“太美了,谢谢炽哥哥!”
少年笑道:“清儿妹妹和梅花儿一样美呢!”
“炽哥哥,以后每次梅花儿开放都摘给我好吗?”
“当然好!”
“好,那咱们拉钩,不许变哟!”
可是,他却要选太子妃了!
不知不觉,慕容清已经泪流满面,她狠狠的想:不行,如果只能是一个人参加待选太子妃,那就应该是我!
她猛的站起来:“晓莲!咱们去碧霞楼!”
“娘,那个野丫头太猖狂了,竟敢打我的丫头?您再不管管她哪天把我也打了!”
“打你的丫头?你说慕容珏?”二夫人惊讶地问。
“是啊!”慕容清气愤的把早晨的事说了一遍。
“娘,您倒是想想办法,这么一个没家教的乡下丫头怎么能待选太子妃?还不丢尽慕容家的脸!您告诉爹爹她根本不配嘛!娘,您倒是说话呀!”
二夫人若有所思,没理会慕容清下面说的话突然问道:“你说她很有精神的去吹风?”
“是啊!精神的很哪!”
二夫人狐疑地看了看一旁的常乐,常乐忙凑近了低声说:“夫人放心,我都是按夫人吩咐办的,每天亲自煎完端过去。”
“嗯,几天了?”
“五天了!夫人!”
五天!还这么精神,还有精力去散步吵架!二夫人垂目想了想:“加大点剂量!”
“是!”
慕容清没听明白:“娘,您到底听没听我讲话嘛?我一定要去选太子妃!”
二夫人笑道:“清儿,你这个倔丫头,就是沉不住气,现在那丫头身份特殊,娘也要客气三分,你何必去招惹她?稍安毋燥,选妃的事儿还早呢,你先自己准备着!乖,娘要休息会儿,你先回去啊!”
慕容清看着二夫人一幅胸有成竹的神情,将信将疑的走了。
“小姐,小姐,你开开门!”
从一大早慕容珏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落雨来过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实在不放心不禁大声叫起来,可人和绿秀也忙过来帮着敲门。
“小姐,你在不在?开开门啊!”
吱扭一声,门开了,慕容珏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落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这,你,你是小姐?”
眼前的慕容珏上面穿了一件淡青色丝质小祅,领口简洁开得较低露出性感的锁骨,袖子居然是半截的,露了一段雪白的玉臂,下面是一条将将过膝裙裤,此时明亮的眸子灿若星辰,轻挑眉尖,唇边勾起一抹笑,冲着她点点头。
“我的小姐哟!你怎么这个打扮?”落雨忙将小姐拉进房间又回身关好门,抬手摸摸慕容珏前额哭丧着脸道:“小姐,您没事吧!”
慕容珏没好气的拍掉她的手:“小姐我当然没事,这不好看吗?”
这可是花了本小姐一上午的时间才改装成功的,拆掉了两套新罗衫,即使在现代她也不善长做针线活,可是实在是热的难受,她才想了这个主意,将那些严严密密的衫子改成了颇有现代感的休闲裙装,这还是考虑几百年的代沟问题没敢做的惊世骇俗,不然,嘿嘿!
落雨看着小姐裸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胳膊不自在地说:“小姐,这,衣冠不整怎么见人?你还是换另一件吧!”
“大热天的,穿那么多干嘛?这样就凉快多了,本小姐可以为你们也改装一下!”
可人和绿秀吓得脸都变了颜色,立刻摇手道:“小姐,不用,可人(绿秀)不热!”
三人同声劝道:“小姐,这样穿戴实有违千金小姐的清名,万万不能这样穿,老爷知道会大发雷霆的。”
慕容珏好笑的看着她们的反应,哎,几百年的代沟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三人见小姐不说话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慕容珏这才笑道:“好了,好了,实在太热,我答应你们不穿出这个院子,只在自己屋子里穿好了!”
三个小丫头无奈也只好采用这个折中的方式。
落雨摇摇头,这个小姐,怎么叫人不省心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古灵精怪的!
绿秀伺候慕容珏梳头,可人在一旁收拾小姐做了大半天针线活的“战场。”
两人虽说是在小姐面前随意不少,对主子的决定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落雨边拿起水浇弄房中的盆景边叨唠着慕容珏不应该这样,又道:“小姐应该多学习礼仪,入选太子妃后,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
这个小丫头,一心想让她当太子妃,她虽不明情况,却是一心为小姐好,慕容珏也不理会随她说去,忽听落雨惊讶地叹道:“好好的一盆海棠,前不久才开过花,怎么就死了呢!可惜了!”
可人走过去也叹道:“真是可惜,这两天瞧着有些发蔫,还以为是药水浇多了,正想着干它两日,怎么转眼就死了!”
药水?
慕容珏心里一动,站起来过去仔细端详那盆海棠,却见本来翠绿欲滴的叶子竟渐渐现出枯黑腐败的颜色,盆中的泥土也呈现出焦黑色。
“每天用什么水浇花?”
“原本是用清水,只是那日常乐姐姐送来汤药,小姐不愿喝便顺手倒入花盆里。”可人答道。
真的是汤药?心底忽然一冷。
“这几日的药水都是倒入这个花盆?”
“是,小姐!”
为什么?为什么?
慕容珏心底一片迷惑,虽然知道她们待她未必是真心,却也不至于会让她死吧!难道仅仅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就要夺人性命?
慕容珏蓦然一惊,是自己大意了,史书上也好,看过的那些电视电影也好,为了一个位子哪个不是斗的你死我活的?自己不在意太子妃,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也并不是太子妃有多好,而是她所代表的权利,将是至高无上的皇后宝座!
看小姐沉默不语三个丫头眼里都有惊恐之意,慕容珏不想引起她们心中恐慌,暗暗掩去心思故作不甚在意地笑道:
“大概是药水不适合浇花吧!不用大惊小怪,你们拿去埋了就是。”
落雨刚想说话,慕容珏冲她微微摇摇头。
看可人和绿秀抬了花盆出去走远了落雨才急道:
“小姐,这药里——”
慕容珏轻轻摇摇头,心慢慢沉了下来,事实却不容置疑:“药里有问题!”声音里带了嘶哑,是失落?还是震惊?
“有人要害小姐!咱们快告诉老爷!请老爷作主。”落雨急红了眼,小姐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慕容珏扬起头,秀美的脸上勾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没有用,到底是谁做的我们还没弄清,别说还没有证据,就是有了证据,你说老爷会护着谁?”
“小姐!”落雨惊慌地道:“你怎么能怀疑老爷?他一定会为你作主,他可是你爹爹!这么疼你,还独独让你去选太子妃,听人说,以慕容家的权势,太子妃非慕容家女儿莫属。将军这是顾惜你啊!”
“疼我?”慕容珏心神一闪忽然问道:“落雨,你相不相信你家小姐?”
“当然相信!”落雨毫不犹豫地道。
“好,今日之事万不可外传!也不要对可人和绿秀多说什么!”
“可是,小姐——”
“你放心,我自有计较!只是以后咱们院中的饮食你多留点心!”
女人相妒,居然会演绎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是争疆土地域的宽广,却是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哼!你们喜欢,让你们去好了。
本以为嫁一个太子还可以继续米虫的悠然生活,反正作为古代女子最终也只能是嫁人,嫁个大款总比嫁给穷门小户的好,所以才不计较那个将军爹爹独让她去选妃的目的,才不计较所嫁之人是什么形象。
居然忘了后宫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争斗,几个女人斗来斗去只为了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宠幸,这决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俗话说:嫁大款固然好,但为了嫁大款流血牺牲就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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