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孩子的诞生,新王朝的建立(1 / 2)

这场内乱已经五年了,我们感觉近乎无穷无尽。这几年来,谢家城和阎家堡保护了数十万以上的百姓免于战乱,莫愁最近胃口不好,而且相当嗜睡。这让我相当发愁,反而是义父和父亲,还有娘他们非常开心。找了几位名郎中来看,说是莫愁有喜了。

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这个世界终于有了我的血脉,难过的是现在是战乱时期,我怕朝不保夕。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整个阎家堡沸腾了,堡内的百姓奔走相告,脸上都是欣喜的表情。

自战乱来,我带领谢家军从土匪手上救下来的百姓不计其数。虽然对外我们依旧是打着李家的旗号。让李家得了无数的感恩之心。李大哥写了很多书信赞扬我这异姓弟弟。李家军所到之处,百姓万人空巷,扶老携幼前来迎接。真正的李家军受此感染,所到之处对百姓爱护有加,惩恶扬善。从世家到百姓,人人称赞。

随着莫愁小腹渐现,我让谢蒋代替了她的位置,指挥娘子军。让她在阎家堡安心养胎。自莫愁怀孕之后,我每天军务忙完就着急赶着回家。今天刚刚到了家中,莫愁微笑着让我赶紧去前厅,义父和父亲吵起来了。

我又急忙赶到了前厅,义父和父亲生气得一个不理一个,我问起缘由,原来义父要求孩子随他姓谢,父亲舍不得,两人争执不下,所以生气了。莫愁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这明显的送死题。我只好折中了一下,“义父,父亲,这事孩儿自作主张吧,第一个孩子就姓谢,第二个孩子姓阎。”因为原则上我是上门女婿。义父从小待我不薄,而且我已经有了弟弟。

义父和父亲听罢我说的话,俱都点头同意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出门就看到莫愁躲在旁边偷听,简直让我哭笑不得。看来我得让谢蒋也努力找个老婆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莫愁也深以为然,打算把自己一位得力女手下介绍给谢蒋。看着我忙前忙后围着她转,莫愁好笑的说,“这里有下人和丫鬟的。你不用这么辛苦。”

我说道:“这也是我在人世间的第一个血脉,怎么能不激动?”。

第一次觉得,人间真是个很好的地方。我也感觉,生命有了意义。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家中产房外,我着急无比的走来走去。虽然莫愁懂得修炼之法,但生产关就是个鬼门关,我担心不已。看着忙进忙出的丫鬟们。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去。

终于,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莫愁虚弱的叫唤声。我顾不得其它,直接冲了进去。产婆笑嘻嘻的抱来一个小襁褓,“恭喜老爷,是个公子,阎家堡有继承人了~!”看着怀里的孩子,我激动万分。第一次抱孩子,我感觉怎么抱都不对,惹得丫鬟们一阵笑声。

坐在莫愁床前,“看着莫愁疲惫睡去的容颜,我内心宛如波浪一般。”心中念着:“母子平安。感谢上天,感谢列祖列宗~!” 院子中,焚香祷告祖宗的香结出了上上好的香灰。

义父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他抱着孩子又哭又笑,嚷着:“谢家主脉没断!谢家有后了哈哈哈~!”因为我从小叫他义父,习惯了也就没改口,其实早就应该叫父亲了。义父也说,只是个称谓,按照我从小的习惯来就好。

整个阎家堡欢天喜地。看着小小襁褓里的粉团子,我内心完全融化了。

内心也期盼着乱世结束,好让孩子有个稳定而积极的环境。天天在这兵荒马乱的环境长大,我害怕孩子将来学得穷凶极恶,视生命如草芥。

就像他舅舅谢蒋,现在已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和莫愁杀流寇土匪的时候至少要确定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谢蒋可从来不管这些,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我只能暗暗的为他准备炼制僵尸的材料让他随身携带。他的命格就是那种很容易黑化的性格,一旦沾染人血,很快堕入杀道。

导致他身边三丈以内,基本见不到有人愿意站在他身边,煞气太重了。我也非常庆幸一直有莫愁的陪伴,让我留恋世间爱情和亲情的美好,让我没有轻易堕入杀道。否则,我只会比谢蒋杀人更猛。

堕入杀道的修士就宛如刀锋一般,眼睛看任何人都能让对方感觉到冷到骨子里的冰寒。用眼神吓退敌人,真不是吹牛。那种一刀在手,无人敢上前的事情,在谢蒋身上非常能体现。

孩子五岁了,我们也终于迎来新生的王朝,流寇土匪依旧会有,但成建制,成规模的越来越少。阎家堡和谢家城敞开城门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白天几乎不关门了。袅袅炊烟逐渐出现在村子和乡镇之中。

李大哥也来信,让我们逐渐解散娘子军。好在娘子军平时都非常受百姓爱戴,大部分女子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对于那些不愿意嫁人的,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娘子营,划了一大片土地,送了耕牛和粮食种子,农具等,让她们自食其力。这个年代的生产力本就低下,大家都自身难保,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谢家军因为自己强悍的战力,归一了新朝廷的正式编制。

新朝要伊始,就要交纳公粮了。阎谢两家因为土地广茂,粮食没有太受战乱影响,纳公粮一事还算顺遂。新朝的官吏一般都很清廉公正。日子也算慢慢有了盼头。以前我救的那几位女子,他们的官人在新朝中几乎都得到了重用,本以为和她们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新朝成立后,阎家大门每到节日,车马不断,都是那些女子拖家带口回娘家来看望父亲和娘,我也莫名成了异姓舅舅。她们每年都来,风雨无阻。直到有些女子年老或者病逝。

她们并没有因为阎家的没落而嫌弃我们,阎家军和谢家军从我们两个家族剥离归了新朝之后,两个家族元气大伤。其实这也是新朝为了保护我们两个家族的举措,谢家军在这个时代,就是强大的代名词,虽然我们一直打着李家的旗号,但若有心人打听,还是能找到端倪的。

家中每天都有人送来粮,米油盐等物,一问下来,好多人我们根本不认识,又吩咐家中仆人给送回去。

但依旧会有人半夜偷偷在门口放东西。后来我们才明白,那些都是曾经被我们救过的百姓,现在日子一天天好过了,他们长途跋涉就为了感谢救命恩人。虽然礼物不是很贵重,但那感恩的心却从未缺失过。有次回家,我看到十几个百姓扶老携幼对着我们家大门磕头之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去,我瞬间泪目。

原来,每天都有很多百姓来磕头谢恩,然后离去,他们要回故乡去了。谢家和阎家勒紧裤腰带,争取每一位离去的百姓都有干粮和盘缠还有路引。

看着家徒四壁,而依旧乐此不彼的义父和父亲,我心中莫名欣慰。

谢家军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不枉费我来人世间一场。

谢家和阎家没有倒在战乱中,却在新朝建立伊始耗尽两家的家产,为来谢家城和阎家堡躲避战乱的百姓们送去活下去的希望。

看着庭院中越来越少的下人和丫鬟,莫愁默默的开始操持起了各种繁忙的家务,谢家和阎家开始缩减各种开支,眼看家道一天天中落下去,我焦急万分,而又毫无办法。最终债务宛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我们只好卖掉祖宅,搬离那豪华的谢家大院和阎家大院。重新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小院儿,举家搬迁过去。

搬家前,义父和父亲豪迈的走出大门。

义父和父亲相看一笑,“哈哈,兄弟一场,没想到阎家和谢家最后的辉煌败于我们手中,今后去见祖宗怕是要丢脸被骂了。”

我心中相当不好受,劝慰道:“两位父亲说笑了,祖宗们天上有知,必定以你们为荣。”

大仙界的谢木太须,谢木安须默默的看着那方小世界,双眼泪目,“我谢木家的子孙没有一个孬种,都是好样的~!家道中落又如何,这铮铮铁骨,让我们谢木家面上有光。”

阎家谢家没落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李大哥心中,他眉头紧锁,双手紧握,“这忠义之家必定再起,否则李氏必被天下人耻笑。”

八百里加急送来了新皇的赏赐,“阎谢两家乃有功之臣,义薄云天。赐金牌,两家所欠账目一律朝廷负担,朝廷特赐良田三千顷,谢家两千倾,阎家一千倾,并由官府出面重新买回老宅。责令地方官吏尽量行使方便。帮阎谢两家渡过难关。责令地方政府出面安抚百姓,回祖籍的百姓赐良田,发路引路费和干粮,减免赋税三年。”新朝廷给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两家人很好的生活下去了。

看着刚刚卖出去又被官府出面买回来的谢家和阎家老宅,义父和父亲鬓角上的白发有些显眼。身形开始显得佝偻,两位曾经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不知不觉慢慢衰老。

随着一家又一家百姓慢慢的离开,阎家堡和谢家城慢慢的宁静下来,很多有钱人家也逐渐搬走。两座城池彻底冷清了起来。仿佛昨日的战乱不过是一场梦幻。

小路上越来越多的小商贩,带来了远方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说着,“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言谈之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回到阎家老宅,看着对我奔跑过来的孩子,内心说不出的幸福,我一把把这雪白的小团子抱在怀里,脸上的胡子不可避免的扎到了他。在他的抗议声中,我哈哈哈笑着把他还给莫愁,看着他躺在莫愁怀里委屈告状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抱我的那时候。

李大哥日理万机,时不时带些信来,虽然我们联系逐渐少了,身边的下人一直以为我的那位异姓兄弟叫李楠山,没人能想到,他真名叫李世民。希望百年之后那群不成器的后代子孙,别把李楠山和我的信件给一把火烧掉就行。

这么多年来,我虽然得空我也很努力修炼,但资质有限,再也上不去了。谢蒋和莫愁资质比我好,但两人约好一样,从来不告诉我他们的真实修为,随便他们吧。

义父要回谢家城去了,他总是念叨落叶归根,父亲也赞同他的说法。我和莫愁收拾东西,也得陪着义父一起回去,母亲和已经快成小伙的弟弟得知消息后,嚎啕大哭,让我好一阵安慰。下次再回来,不知几许,父母逐渐老去,行动一天不如一天。这个时代的人衰老速度都比较快,可能是因为战乱耗尽了他们的生命力。嘱咐弟弟好好照顾父母亲,在家人揪心的眼神的注视下,我们打马护送着莫愁的马车,缓缓离开。

这人世间,亲情永远无法割舍,无论轮回多少次,每次梦中相遇,想起每一次轮回的父母亲那担忧的眼神,我内心总会如崩溃一般,在无人的角落里嚎啕大哭。轮回苦的是什么,苦的是每次生命的告别都是各种天灾人祸的惨绝人寰。苦的是你明明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竭尽全力之后,无论如何挣扎,却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那痛宛如撕裂灵魂一般。

不知苦海之中,今夕何夕,岸在何方。既然我们是有情众生,为何又要让轮回抹去我们的印记?让衰老和死亡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难道死亡之道,才是真正的永恒么?

又是漫长的两个多月过去了,我们终于再次回到了谢家大院,我和莫愁经常陪着义父去谢家城看望他的老朋友,他总是微笑着对着空气喊,“老朋友,你回来啦,来一起坐坐。”虽然那里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