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简单体检,可她却足足花费了十来分钟才结束。
此时,房间外其他女犯人的体检工作已陆续完成,而徐碧城的心跳却愈发急促起来,因为到目前为止,她所检查过的人当中并没有出现周丽的身影。
就在她焦虑万分、苦苦等待之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周丽戴着手铐脚镣出现在门口。当周丽的目光与徐碧城交汇的瞬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徐碧城见状,迅速用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压低声音,故作平静地道:“坐吧。”
周丽依言坐下,徐碧城则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有条不紊地为她进行体检。
在这个过程中,徐碧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周丽的近况,听着周丽讲述这段时间以来所遭受的苦难和折磨,徐碧城心如刀绞,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深知此刻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必须冷静应对,虽然心中无比渴望能够立刻将周丽救出这水深火热之地,但现实的种种困难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面前。
周丽深知此时此刻徐碧城内心的波澜起伏,于是她轻柔地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徐碧城的肩膀,仿佛想要通过这一细微的举动传递给对方些许安慰与力量。
而周丽作为最后一名接受体检的人,尽管心中同样忐忑不安,但她并未在那狭小的房间里多做停留。
当检查结束后,她迅速整理好思绪,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知了徐碧城,随后便自觉地转身离开了那个令人倍感压抑的房间。
随着所有犯人的体检工作宣告完成,江医生领着徐碧城缓缓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一路上,江医生始终留意着身旁徐碧城的神情变化,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眉眼间尽是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使得江医生的心瞬间揪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面对如此状态的徐碧城,江医生纵然满心忧虑,却终究还是不敢贸然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这样,江医生默默地驾驶着车辆,一路平稳前行,直至抵达两人约定上车的地点,他方才缓缓踩下刹车,让车子稳稳停住。
此时的徐碧城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她微微颤抖着右手,缓缓伸进衣袋之中摸索片刻,而后取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信封。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即将手中的信封递到江医生面前,并轻声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你的照片以及底片。”
话音刚落,还未等江医生做出回应,徐碧城便已匆匆推开车门,快步走下车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江医生望着徐碧城离去的方向怔愣了几秒,随即赶忙伸手接过信封。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封口,从中抽出几张照片和几页底片。仅仅只是扫了一眼那些画面,江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摸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火焰,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和底片凑近火苗。
刹那间,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无情地吞噬着那些可能带来巨大麻烦的证据。
待到所有东西都被烧成灰烬,江医生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发动汽车,猛踩油门,驾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长长的尾气在空中渐渐消散。
徐碧城在往家走的时候,看到了旁边的一个药店,转弯走了进去,买了一些感冒药才返回家中。
走到家门口,她看到了唐山海的汽车停在了楼下。
此时她看了看手中的感冒药,心中松了一口气。
楼上客厅里,唐山海也买了感冒药,但是回来之后发现徐碧城不在家中。
心中有些焦急,也不知道徐碧城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他快步地来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看到手中拎着药的徐碧城。
立刻关心地问道:“你去哪儿了,我去买药了?”
徐碧城将手中的药提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去买药了。”
唐山海也没有多想,徐碧城进屋后,他接着问道:“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吗?”
徐碧城平静地说道:“我喝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提着药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徐碧城再一次看到了有关周丽的情报,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中,76号决定将周丽转移到提篮桥,在那里执行死刑。
看到这个情报之后,徐碧城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唐山海。
将自己的营救周丽的想法告诉唐山海。
唐山海既震惊又愤怒,“你疯了。”
徐碧城严肃地说道:“我没疯,我们是可以救周丽的,我们知道转移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让老陶趁机在途中下手,我们就有可能成功。”
唐山海一口否决,“我不同意。”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获取情报,减少损失,然后更强有力地打击敌人嘛。”
“对,所以我们更应该隐藏自己,不能轻易地暴露我们身份。”
“我不明白营救周丽和隐藏我们自己有什么冲突吗?”
“这就是我之前不希望你去机要室,上班的原因之一,你太感情用事了,我们的任务是找到那个特别的计划,这就注定了我们要对这些小情报视而不见,绝不能轻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万一营救不成,我们直接撤退不就完了。”
“万一老陶被抓住了呢?万一他经不住酷刑把我们招供了呢?”
徐碧城立刻反驳道:“那你让老头去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有想过这一点吗?”
唐山海非常的无奈:“锄奸是派给我们的任务,救人不是。”
徐碧城感情用事地说道:“你的任务是钓鱼途中遇到了溺水的孩子,你会选择见死不救,是因为你的任务只是钓鱼你害怕湿了鞋,对吗?”
唐山海被徐碧城这样的说法说得很无奈:“你不要用这样的说法来指责我,你想得太简单了,不光是老陶有风险一旦事情暴露,毕忠良一定会彻查到底。到时候是谁走漏了风声,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徐碧城还不死心:“我不明白从监狱到特工总部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不止我一个人在看文件,到时候他们怀疑也不只是怀疑我一个人。”
唐山海不想再和徐碧成辩论,“你到机要室的时候说好了,情报的可行性,可信性由我来决定。对吗。”
徐必成开始打起感情牌,“你知道,周丽对我多重要,她是比亲姐姐还要亲的姐姐,我在黄埔16期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对我好。我求求你了,求你帮帮我。”
唐山海坚决地说道:“如果是别的事,我一定会答应你,毕竟我在你心中还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可是这件事儿……”
“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既能够营救周丽,又不暴露自己的办法。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何必呢,我现在让你怀着一肚子希望的话,明天你也会失望。你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