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林县尉府上——
郑耀文一早便来拜访他这位县尉姑丈,还应家中的吩咐带了好些礼。
刚好赶上林县尉休沐,没去上衙。
坐在上首的林县尉没将人请到书房,而是直接在堂中待客,没有久留人的意思。
一双三白眼很是不屑。
郑耀文自然也是能看出来的,自己这位姑丈一向是看不上自家的。
即便是小地主之家,也被对方一并归于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一流。
若不是每年都会奉上些孝敬,他都不会亲自出来待客。
好在他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过来传达下家里的意思罢了。
自郑耀祖一死,家中人没少怀疑自己。
为了洗清自己,这一段时间他都在有意无意将郑耀祖的死往许家靠。
再联系上孙家当下的状况,郑有财居然也信了八分。
甚至觉得就是许淮和动的手,毕竟当初郑耀祖与他之间的事闹得最大,也放过一些狠话。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整天想着要将许家如何如何。
奈何自家能拿得出手的关系只有眼前这位县尉姑丈。
“姑丈与姑母最近都可还好?身体可还康健?”
郑耀文将姿态放得极低,即便自己是个童生,但在这位眼里人就不够看。
毕竟自家表哥也已经是童生了。
林县尉自顾自的喝了口茶,并未答话,很是傲慢。
郑耀文面上不显,心底却是险些将银牙都咬碎了。
待日后自己科举有成,定会让如今这些个看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他可不在意这些本就不存在的血脉亲情,不过就是些能让自己向上够的登云梯罢了。
“姑丈,侄儿今日是带着父亲的嘱托而来。”
说着便恭敬的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礼——一方小盒放在桌上。
林县尉这才掀了掀眼皮,看向桌上的木盒。
拇指轻勾盒盖,露出里头的六锭雪花银,足有三百两。
这可是郑地主家将近一年的佃租收入,算是下了血本了。
林县尉这才满意些许,开了金口:
“耀祖刚去不久,老夫人和你父亲他们现今可好些?”
他也只是客气几句,并非真的在意这些。
“仍是伤心,却较之前好上许多,不再日日抹泪。”
“此次让你过来可是有何难事?”
说到重点,郑耀文打起十二分精神回道:
“确有一桩麻烦事。”
话还没说完,林县尉听到麻烦两个字就已皱紧了眉头。
果然这些钱也不是那般好收的,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虽说上次您让班房的衙役过来查看过,并未发现耀祖的死有何蹊跷之处。
但父亲怀疑,耀祖可能是让同村的许家大郎给害了……”
郑耀文将自家二弟与许家的事一五一十道出,甚至还贴心的讲出来自己的合理分析。
这下竟让林县尉也有了些许怀疑,觉得郑耀祖的死或许真与那许家大郎有关。
且听侄儿方才说的,这许家大郎竟还在县中开了酒楼。
自己也曾光顾过几回,就是那淌平轩。
这可是头肥羊啊~
这事有赚头,若是运作得当,无论是对自己的仕途还是道儿的前程都是有利的。
“这事我记下了~”
“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先行回去吧,别误了归家的时辰。”
郑耀文心中一喜,他知道这位姑丈这般说便是应下此事了。
自己回去也有个交代,便不再多留,识趣的滚了。
还真是要对症下药才行,姑丈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