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农庄之外,戴维心里有了一个去处。
他准备追上徐子良的脚步。
就在刚才,他看到田里稀落的青苗时,他感觉到农庄的危机正在露出头角。
希望就放在徐子良所说的良种之上。
现在追赶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吧。
想到这里,戴维的心情轻快了许多。
向北方最近的路,需要通过帽儿山。
帽儿山是个野山,不算陡峭,但当地人很少进这山里。
帽儿山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去处。
山间小径蜿蜒曲折,末世之前,帽儿山被繁茂的植被所覆盖,几乎难以辨识,宛如大自然布下的迷宫。
即使是有阳光的好天气,山林间仍然会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得本就模糊的小径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曾有好奇的探险者试图征服这片神秘之地,但发生过数次迷路事件,迷途的猎奇者,不得不依靠当地人与专业的搜寻团队的帮助才能找到回来的路。
当地的孩子们从小就被长辈警告,不要轻易踏入那片危险的森林,戴维也是听这警告声长大的。
他亲眼目睹了一位登山者在山中迷失方向,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气使得环境温度骤降,最终不幸遇难。当搜救人员将死者从山中抬出时,其胳膊瘦弱得如同一根柴火。
这一事件进一步加深了戴维对深山的敬畏之情,使他更加倾向于远离那些险峻的山峰。
这时戴维有感觉,徐子良向北,一定是从这帽儿山穿过。
戴维决定信任他的直觉。
背上行囊,戴维踏上了前往帽儿山的山路。
山中半数树木已经枯死,山间的小路还是难以辨认,戴维小心翼翼地辨认着方向,尽量不让自己迷失在山林之中。
随着深入,光线变得斑驳陆离。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得千篇一律,仿佛每走一步,周围的景致都在微妙地变化,让戴维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原地打转。
时间变得模糊,日光逐渐黯淡,就好像夜幕即将降临,但戴维很清楚,现在不过下午。
戴维用手中的木棍拨开前方的枯枝败叶,尽量减轻脚步声,以免惊扰到什么未知的生物。
但山中寂静的可怕,似乎动物们都离开了,偌大的山中,只有他一个人。
走走歇歇,黄昏时分,戴维登上了山顶,他看见见夕阳的余晖渐渐隐没在山峦之后,天边仅留下一抹淡淡的橙红色。
山风轻拂,活着的,死去的树叶都在沙沙作响,晚风里,总是要发出一些声音的。
戴维考虑片刻,是在山顶找地方休息一晚,还是借着夕阳的余光继续向山下走一段距离?
想了想,戴维决定继续走一段路。
想赶上徐子良,他必须加快脚步。
但在山中走了一整日,戴维很快感觉到他的脚酸痛难忍,他的脚步,在崎岖的山路上变得越来越沉重,四周的光线也逐渐暗淡下来。
突然,一块松动的石头从脚下滚落,戴维一个踉跄,身体失去了平衡。
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耳边风声呼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崖边坠去。
戴维发现,他滚落的地方竟然不是山坡而是悬崖。
坠落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戴维看到夕阳的余晖在山崖的裂缝间跳跃,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与风声交织成惊恐的呼号。四周的岩石和树木在眼前快速掠过,戴维伸出手试图抓住些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
恐惧和无助充斥着他的内心,而那深不见底的山谷,仿佛在等待着吞噬掉戴维。
就在戴维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他的身体猛地撞在了一处突出的岩石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但那疼痛却也提醒他,他还活着。
戴维紧紧抓住岩石,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
四周的黑暗开始慢慢吞噬掉最后一丝光线,这天,说黑就黑啊。
戴维绝望地看向四周,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他尽力睁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或出路,但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什么也没有。
他只知道,自己挂在崖壁上,而崖壁下面的高度,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戴维感觉自己的肋骨一定骨折了。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传来的剧痛,但他不敢放松,因为一旦松手,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戴维懊恼不已,刚才不该做出下山的决定。
他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看见失温而死的登山者,那细瘦的,从盖布下滑落而出的手臂。
小时候的回忆清晰的地从他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