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援朝带着几个哥们,就到了这家饭店。由于是老客户,丁援朝比较自由说:“老谭,多上几个菜,特别是硬菜。先上三斤酒二锅头必须是纯的。”
这年代供销社卖的散酒,是从酒厂买的散酒,为了赚之间差价总是添水。四九城的水含有碱性很高,添在酒里喝起口感非常不好。遇到有良心的,烧开了凉后,添在酒里。
如果有关系可以托熟人带出一些酒,这些酒比较纯,口感好,只是没有经时间沉淀,火气比较重,没有陈酿口感绵软。
老谭很快端上凉菜,一盘蒜泥黄瓜,一盘凉拌耳丝。宫爆鸡丁,京酱肉丝,大煮干丝,蚝油苞菜。
这帮大院弟子,生活比大杂院普通人要好许多。平时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硬菜。
一个个喊:“援朝哥,大气讲究,什么话都不说一切都在酒里,我敬你,走一个先干为敬。”
最后三斤酒不够又上两斤,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只有褚立军招子很亮感觉,丁援朝请酒恐怕是有事,留了酒量。没有喝多,颇颇看向丁援朝。
丁援朝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子挺机灵,看来以后找人手这个小子可以考虑一下。
丁援朝又看一个小个子,这小子是苗爱东。刚才喝酒很活跃,一昂头酒干了,放下杯子,拿起手帕擦一下嘴酒全到手帕上。酒杯端起一碰酒还碰出到别人杯中。或是端酒杯让人喝,手却微微抖,酒不由自主撒出少许。或是喝了一杯酒,接着端起水杯又将酒不动声色,渡到水杯中。
一场酒下来倒是没有喝多少,却是装出喝的很高。
丁援朝心道,这小子人才啊,人家喝酒是凭酒量,这小子喝酒凭头脑。有前途有发展。
最后是杯盘狼藉,众人散去。
丁援朝放十块钱在餐具底,故意走在后面。
褚立军与苗爱东急忙凑上前道:“援朝哥,有什么好事能拉兄弟一把,愿给哥牵马坠镫肝脑涂地。”
丁援朝笑骂道:“滚犊子,怎么没有纳头便拜。”
苗爱东道:“援朝哥,小弟不求天天这样,只求能跟哥在后面,有点事干能给两块三块零花钱就行。”
丁援朝心想有两个人跟着也行,这两个还算有点眼力。都是一个大院的,知道苗爱东这小子个头虽然小,每次打架下手比较狠,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属于当面说好话暗地下毒手那种。
丁援朝道:“还真有事干,我过两天去南方做点小生意,去吗?”
褚立军道:“投机倒把,援朝哥,这不是让哥们丢人吗!再说了让家里知道了不断绝关系,也打断腿。”
这种思想在老四九城人里普遍的,宁愿坐办公室一个月赚几十块不愿抛头露面赚几百块。特别是过两年个体户出现,更是看不起。
过了几年才发现个体户原来是非常有钱,生活水平是刚刚硬。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心里又不平衡了,于是纷纷下海,由于有关系又是二代三代,起点比较高,一笔生意下来比那些个体户赚的钱多。
有高明的直接搞批条,所谓批条就是家中长辈或有关系是领导写个条子说是支援某某老区,给予平价。什么是平价就是成本价或是低于成本价。
在那野蛮生长年代,各种物资十分紧俏。出了厂肯定是高价卖出就这样还供不应求。自然钱赚的海了去。别人拿现金还提不到货,这些二代三代轻轻松松就赚到钱。所以有人奋斗一生为了登顶,有人生下来就在顶峰。
丁援朝道:“爱干不干,有钱就是大爷吃香喝辣的,没钱上街捡烟头去。不惯着你。“
苗爱东道:“援朝哥,我跟你干,与其一年到头不吃几次肉,到哪里人嫌狗厌。不如搏一搏。”
褚立军思索一会道:“援朝哥,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
说的跟上梁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