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回到梁山,林冲已经听到了风声。高俅行动了,他这次没有举荐关胜来送人头,而是直接让童贯出马。梁山下的酒楼中,林冲捏着酒杯,开始思忖起来。每次听到高俅这个名字,他都会莫名的烦躁,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牵绊。他穿越来了之后,杀人也一向干净利落,唯有杀高衙内的时候,极尽折磨之能事。曹正走过来,给师父倒了一杯酒,站在一旁说道:“师父,我听说这童贯可不是一般太监...”“他带的是哪路人马?”林冲问道。“已经探明,这厮拨了东京管下八路军州,各起军一万,差他本处兵马都监统率;又于京师御林军内选点二万,守护中军。”林冲心中顿时有数,没有带西军,带的是开封府附近的兵马。纯纯的一群废物...童贯手底下有很能打的胜捷军,那是他在西北带出来的精兵,这次并没调动过来,看来他根本没有把梁山放在眼里。这太监在西北打过几次硬仗,自视甚高,觉得梁山之所以能连斩三个知府,纯属是山东厢兵无能,而不是梁山多么厉害。一群草寇,能有多厉害,与异族兵马厮杀十几年的童贯怎么会放在眼里。曹正见林冲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这八个军州,分别是: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又从御营中选到左羽、右翼良将二员为中军,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曹正咬牙道:“高俅老贼派出十万人,可见他是真想致我们于死地。”梁山最近又扩了一次军,总共能打仗的兵马也不到两万人。准确来说是一万零八百人。林冲却丝毫不慌,十万...这还是一个神奇的数字。想到这里,林冲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一个姓孙的朋友...那位,现在还是个小朋友吧?“师父,为何发笑?”曹正觉得师父越来越深不可测了,朝廷出动十万大军,师父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笑高俅无谋,童贯少智,带着什么狗屁八军州、两大将就敢来送死。”曹正被这话雷的外焦里嫩,不知道师父哪来的自信。毕竟梁山这一万人,也是刚刚放下锄头,几个月前都还在种地呢。八军州都是世袭的军户,生下来就是兵,十万打一万还能输?林冲仰头喝完了杯中酒,骂了一声:“高俅老贼,我誓杀汝!”说完之后,果然心情舒畅了不少,林冲心中暗道穿越可真难,为了安抚原身的残念,自己还得喊口号。这算不算连自己都骗?不过高俅他必须杀,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然念头不通达啊。或许杀了他,原身的残念就彻底烟消云散了呢。想着想着,林冲迈步走出酒楼,往山上走去。童贯要来了,这次林冲准备给他一个大的...曹正的媳妇端着一盘切肉出来,正好瞧见曹正望着门口发呆。“师父呢?”曹正指了指外面,说道:“上山去了。”“怎么不留师父吃酒。”曹正叹了口气,“师父他真的变了,为人处世和以前判若两人,心思也深沉了很多,若非音容相貌一模一样,我都不敢认他。”曹正媳妇啐了一口,骂道:“都怪那高俅和他挨千刀的干儿子!”“谁说不是呢!”芦苇荡里,负责接引的喽啰瞧见林冲回山,赶紧迎了上来。上了梁山之后,林冲发现山上氛围有些肃穆,一股大战将至前的紧张凝重。来回奔走的喽啰,脚步都快了几分,忙碌地搬运着什么。来到演武场,就看见里面尘土飞扬,秦明和杨志在马上切磋。如今的杨志,本该稳压秦明一头,但是他俩打的难解难分。杨志这小子在放水...“老弟,来一局。”林冲朝着杨志喊了一句。杨志听到这个人的动静就不得劲,觉得手痒,想要打人。他纵马一跃,和秦明分开,然后摸了摸腰里的宝刀。这把刀他从不离身。秦明也收了马,在一旁准备看热闹。鲁智深、呼延灼、扈三娘、李应、柴进....等一众头领,听到动静也都凑了过来。林教头和杨制使的打斗,每一次都精彩无比。杨志引罡风护体,上来就使出三十六路杨家刀法,瞬时间尘土弥天,刀气纵横。林冲出奇地没有罡风护体,而是浑身火冒三丈,爆喝一声手中点钢枪挽了一个枪花,残影将刀气一一荡开。杨志双目一瞪,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下激动不已,挺刀欺身来战。以往势均力敌的对决,打了不到十合,杨志渐渐不敌,终于抽身跳出,拄着刀问道:“你突破了?”林冲点了点头。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欢呼。杨志兴奋地看向林冲,他给自己的压力,远远超过了当初的史文恭,难道这就是三品小武圣?鲁智深笑着上前,捶了林冲肩膀一拳,“好兄弟,洒家就知道你不会意志消沉。”“说起来,这次童贯来势汹汹,你打算怎么抵挡?据说他们已经由钦天监选好了良辰吉日,朝廷大军马上就要从开封府出发了。”杨志收刀之后,赶紧问道。此时林冲身后,聚集了一大批头领,全都等着他下令。虽然鲁大师是山寨之主,但是遇到大事,他们已经习惯听林冲的。鲁大师根本不怎么插手。林冲自己先不说,而是问了一嘴杨志,“你怎么打算的?”“潜伏水洼,用水寨伏击他们,慢慢和他们耗,朝廷人多根本耗不起。”林冲摇了摇头,说道:“躲在水泊内,确实可以将他们耗在此地三五年,但那不真成了草寇了!”众人眼色一亮,纷纷紧张地看向林冲。“童贯肯定也觉得我们会仗着八百里水泊,潜伏宛子城、蓼儿洼与他周旋,我趁其不备摆开阵势,将他十万大军正面杀散,让天下人不敢再小觑梁山!”林冲环顾周围,颇有豪气地笑道:“我们弟兄如此英雄,怎能当一辈子草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