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安轻声说道:“抱歉。”随即便是沉默。
叶轻言也不肯再开口,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就凭秦思安如今的身板,若是叶轻言打了他,他怕是要好几个月下不了床。
叶轻语端着碗进来,便看到秦思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叶轻言则是对着秦思安怒视。被这诡异的安静弄的浑身不适,叶轻语问道:“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叶轻语刚将碗放到秦思安面前,叶轻言便站起来,说道“告辞。”也不等秦思安开口,便拉着叶轻语离开了。
秦思安看着眼前的清汤面,一动不动。
陆川有些不忍,说道:“主子,再不吃,面就坨了。”
秦思安这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一滴眼泪,划过脸庞,便砸在了碗里,随即便融进面汤,不见了踪影。
易语轩
叶轻语坐在书案前,手肘支着案几,手托着脑袋,一脸的无精打采。
秦思安推门进来,问道:“今日怎的来这般早。”
叶轻语回头问道:“你的伤好了?”
秦思安坐下,说道:“没什么大碍,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你刚才在想什么?”
叶轻语垂着眼皮,说道:“我想回老家了。”
秦思安见叶轻语样子,问道:“这次的事吓到你了?”
叶轻语“嗯”了一声,说道:“京城太可怕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里。”
秦思安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叶轻语搅弄着手指,终于鼓足勇气,垂着脑袋,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秦思安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叶轻语抬起头来,看着秦思安,问道:“那天我看到了你从窗户离开,想来是不想旁人发现你的行踪。为何是那天?”
秦思安知道叶轻语是怀疑自己利用她,说道:“不是我刻意选的那天,只是事发突然,机会难得,并非为了利用你。”见叶轻语不说话,复又说道“多谢你救我。”
叶轻语问道:“为什么要杀人?”
秦思安说道:“京都是个吃人的地方,荆棘满布,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秦思安没有说,其实秦思安早就想杀康林了。自从秦思安手中掌握了实权之后便在悄无声息的查各个官员的把柄,方便以后行事。可这个康林不知死活的撞了进来,察觉了秦思安的的行为。为了自保,秦思安不得不先杀了他。当然了,这个康林也的确该死,他当年参与侵吞赈灾款,正是因为那批赈灾款没能到了百姓手中,才导致秦思安的母亲去世,导致秦思安发病,成为一个怪物,秦思安怎么可能不恨。康林竟然敢不知死活的拿着秦思安的把柄威胁秦思安,秦思安便趁着他出城,在城外截杀了他。
这一切叶轻语都不知道,在此之前,叶轻语最大的烦恼便是被逼着学习。叶轻语说道:“我父亲便不会如此。”
秦思安说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小语,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叶家根基不在京城,你父亲能够坐到这个位子,也是一路披荆斩棘上来的,如今地位稳固,才能向善。我还没有爬的那么高,做不到良善,如今的我,爬的位置还不够高,周围全是荆棘,明枪暗箭无数,我只能进,不能退,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秦思安想了想,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缓声说道:“荆棘在前,可愿同行?”
叶轻语没做他想,说道:“荆棘丛中,不栖鸾凤。”
听到叶轻语的话,秦思安握着茶的手紧了紧,忍不住苦笑,果真是自己奢望了,自己深陷泥潭,凭什么要她跟着自己跳下来。
叶轻语未注意到秦思安的落寞,问道:“京城既然这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来京城呢?”
秦思安无奈的说道:“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起秦思安真实的身份,叶轻语没有再追问下去。
秦思安说道:“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叶轻语说道:“我倒还好,只是父亲对那块玉佩一直耿耿于怀,他说那是他送你的。”
秦思安点点头,说道:“我很抱歉,对于那块玉佩我很珍视。那时候我初入翰林院,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更没有靠山,难免会被人刁难,还有许多更难堪的事情,举步维艰。我初入京城时便认识了你兄长,他见我艰难,即将,身边没有家人陪伴,便带着朋友给我办了生日宴,还请了你父亲前来,玉佩便是那时候送我的。”
秦思安说道:“请你转告叶大人,我不会陷叶家于危难的。”
想了想,下定决心又说道:“这里我不会再来了,你既然喜欢这里,我会让老板将这里留给你,至于你我的师徒缘分,也到此为止吧。”
叶轻语问道:“你不想教我了吗?”
秦思安跪坐在塌上,垂着双臂,看着叶轻语,说道:“是,叶小姐聪慧,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便是靠自己练习了。”
秦思安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是既然叶轻语拒绝了自己,他又不想牵连叶家,最好的方式便是回到从前,与叶家彻底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