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给她准备的琵琶,那身红色的襦裙也不是碧玺公馆常用的表演服。
谢时暖一根金簪挽发,穿宫墙红的襦裙,再抱着一把这样的琵琶弹拨,她本就长得古典,这么全套扮上更是越发的古色古香,比之刚才的昆曲竟是一点也没落下风。
她琵琶弹得专注,面色既不凄凉也不委屈,好似真是一个单纯的表演嘉宾。
奇了,那个一比一复原的204竟然没影响她的心情吗?
孟锦云放下茶杯:“我正是因为听说了才叫她来表演,你知道的,我看不惯她,总想找她麻烦,这一回我也在找她麻烦。”
“你倒是很坦诚啊。”陆淮南转过脸,“你找她什么麻烦了,让她这么听话的来这种地方,碧玺公馆诶,她难道没阴影?”
“我是康复中心的金主,牧野,那天你问过我的,我没说实话,因为我也拿不准能不能看到这档子好戏,没想到,我赌赢了。”
沈牧野饮下茶,挑眉:“哦?难道你用康复中心的拨款来要挟她,不表演不给钱?”
孟锦云点头。
“没错,我知道这不地道,但没办法嘛,我就是讨厌她,你猜怎样,她居然答应了诶。”
“文绣的康复中心……难道是泉州路那个?你大哥去世前做主办的?”陆淮南一拍脑门,“艾玛,你打蛇打七寸了啊锦云,谢时暖是叙白大哥的太太,当然会保啊。”
孟锦云嘟嘴:“我不信她对叙白是真心的,这才想了这个办法试探,我就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个庸俗的不能更庸俗的捞女,嫁给叙白只是图钱图地位,对你也一样。”
沈牧野握着杯子的手一紧。
“可惜啊,我失败了。”孟锦云耸肩,心有不甘道,“她居然真的能忍诶。”
陆淮南摸着下巴又看了看舞台上专注弹奏的谢时暖,道:“捏着鼻子忍一下,康复中心就能度过危机,是我的话我也忍,你看,她表演得很有范啊,气势上一点没输,碧玺公馆就算有认识她的客人,回去说给沈家人听也未必不好解释嘛,毕竟这是连我妈那种念佛的老太太都爱来的茶楼。”
“你是想说,我这招一点也不侮辱人,不能证明她对叙白是真爱?”
陆淮南点头:“是啊,弹个琵琶而已嘛。”
“那你就小看她们这种人的自尊心了。”孟锦云笑道,“不过说得对,还不够刺激,应该再刺激一点。”
她话音刚落,那边表演也结束了。
谢时暖起身鞠躬,转身就要走,不料,主持人上台,热情介绍:“感谢沈太太的倾情演奏!”
舞台上表演,就算真是别人的太太也不会被叫出是谁的太太,都是小姐先生,主持人这么一称呼,注意的不注意的客人就都看了过来,有眼尖的马上认了出来。
“沈叙白的遗孀?”
“卧槽,沈家的?不会是那个被陈小姐害的沈太太吧?”
“就是她啊!订婚宴我去过的,她也有表演呢。”
在自家的订婚宴表演到底还是自家,稍稍失些面子而已,堂堂一个豪门阔太在这种娱乐场所表演,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交头接耳逐渐变成了起哄和八卦,话也难听起来。
孟锦云美目流转,准确捕捉到了谢时暖窘迫的神色和沈牧野绷紧的下颌。
很好,发展很顺利,一切都是那么丝滑。
“牧野,她能为叙白忍的还不止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