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云深不知处,风雨俏佳人(1 / 2)

一梦江山 木刀衙役 2179 字 2个月前

清明过后,细雨纷纷,巴中县城笼罩在一片烟雨迷蒙之中,许经年归心似箭,入城后抛下谷才、丁修杰二人马不停蹄奔向刘府。

刘青山不在府中,出门迎接的是刘财旺,许经年对这个时刻挂着谄媚笑容的管家印象深刻,他素来不喜油腔滑调之人,却独独对这老头讨厌不起来,总觉得此人油滑表象下有一股难以琢磨的精气神。

老管家依然举止得体,亲切热情,远远看到许经年便挂上一副亲爹过大寿的笑容打招呼:“哎呀!我说怎么今日一早喜鹊成群结队落在府上,原来是姑爷回来了!老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小姐知道肯定很高兴!”

许经年跨步下马,对刘财旺拱手行礼道:“刘管家,怀安可在府里?”

刘财旺快步上前,娴熟接过马缰,边伸手引导许经年入府边说道:“您回来得不巧,小姐这几日回太清宫探望刺云仙师了,不如先进府歇息片刻,老奴这便命人接小姐回府。”

许经年闻言停住脚步,重新接过马缰道:“既然如此,我直接回太清宫就是了,许久不见师父师娘,也怪想的慌。”

刘财旺还想再挽留一番,许经年却一拉缰绳掉转马头向城门口奔去,老头儿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悄然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轻松表情大喊道:“姑爷慢些,得空来府上坐坐!”

升雾山上,太清宫门口,两名看门小道童正躲在门檐下打着瞌睡,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打破了山上宁静的氛围。

二人抬头看去,远远瞧见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俊俏少年策马而来,年纪稍小些的道童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另一名道童拉到一旁。

眼见一人一马飞奔入宫,小道童急道:“你拦我做什么?”

另一名道童笑道:“今夜太清宫又要有一场大醉了!”

后院之中,刘怀安正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滴落在院中水缸内激起一圈圈涟漪,忽听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怀安。”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飞奔向门口,一头扎进满身泥泞的少年怀中,大雨滂沱,顺着斗笠边沿落在少女头上,犹如敲打在水缸之中,在她心内激起一阵涟漪。

王秀茹从卧房窗口探出脑袋,冲着雨中抱在一起的两只落汤鸡喊道:“快进屋,小心着凉!”

刺云道长从王秀茹身旁挤出一片空间,瞧了瞧窗外感慨道:“啧啧啧,果真是年轻人,也不嫌身上脏。”

王秀茹踢了老头一脚,没好气道:“还不快去煮姜汤!”

院子里雨势忽大忽小,王秀茹卧房中一片欢声笑语,喝过姜汤,许经年把一路经历挑挑拣拣说与师父、师娘和刘怀安听,惹得三人时而惊呼,时而叹息,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浮云来了几次,隔着院门询问小师弟晚上是否得空,见许经年无法抽身,黄昏时又让顶音来问了一回,刘怀安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人。

许经年对饮酒之道渐入佳境,与众师兄师侄谈笑间恣意纵情,少不得又将一路经历重复一遍,直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说说笑笑闹到半夜,许经年醉醺醺回到后院,摸索着爬上床钻进被窝,突然浑身一颤,再伸手摸去,确认刘怀安正光溜溜的躺在自己被窝里。

少年只觉小腹一阵气血翻腾,两人自小耳鬓厮磨,在京城时几乎每晚都同床共枕,搂搂抱抱也是常事,只是都和衣而眠,从来不曾逾越最后一步。

如今少女赤身裸体躺在被窝里,火热的身子紧贴少年,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依然让他内心汹涌澎湃。

少女看着闭眼装睡的枕边人,将脸紧贴在他胸口上,感受到毫厘之外砰砰跳动的心脏,转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想要个娃娃。”

呢喃轻语却如洪水猛兽,瞬间便将少年吞噬,许经年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翻江倒海的欲望,翻身将刘怀安压住,少女嫣然一笑,温柔褪去少年身上衣物,满室春光乍泄,窗外雨疏风骤,窗内温软如火。

第二日一早,雨歇天晴,阳光明媚,从宿醉中醒来的许经年睁开眼便看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满脸羞红的刘怀安倔强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指着床边一条沾了点点血迹的白手帕说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许经年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少女滑腻的肌肤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人,看来要挑个日子进城拜访岳丈大人了。”

刘怀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温柔笑道:“此事不急,过段时间再说。快起床吧,我今日身体不适多躺一会。”

许经年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起床后便直奔巴县刘府而去。

刘青山夫妇近期格外忙碌,通考在即,夫妻俩每日早出晚归应付各种官场打点,刘府上下事务则全部交给刘财旺处理。

许经年开门见山,打断圆滑管家的世故客套直奔主题,询问自己走后刘怀安在府中的遭遇,刘财旺见姑爷神情严肃,也只好收起嬉皮笑脸的嘴脸认真回答。

事情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自小离家的大姑娘努力想要融入四口之家,自觉亏欠良多的中年夫妇处处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两个憋足劲讨取姐姐欢心的稚童时常弄巧成拙,大家别别扭扭生活了一段时间,最终不得不承认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时过境迁,再想弥补却早已不是那年那人,满盘皆错。

自刘府而出,许经年胸口有些闷,他似乎明白了刘怀安为什么急于生孩子,刘家是她无法融入的过去,那便只好自己创造一个未来,世间两端,总得挑一头顾着。

巴楚客栈内,谷才、丁修杰二人百无聊赖,昨日进城,许经年丢下一句“去巴楚客栈等我”便将二人撇下匆匆离去。丁修杰边问边找,好不容易寻到地点却被告知只有一间剩房,两人别别扭扭凑合了一夜,早上起床后便陷入互不搭理的尴尬状态。

临近晌午时许经年赶到客栈,交代二人收拾行李搬到太清宫小住,丁修杰巴不得摆脱与谷才单独相处的尴尬处境,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一切随许经年而去。

升雾山云深雾绕,层峦迭起,与桂林如刀削斧砍般的陡峭山峰大相径庭。一路上山,丁修杰感慨自山脚到山顶如同跨越四季,谷才则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位雁山派的小少爷,不时含沙射影几句,说话间三人也便到了山顶。

太清宫门前有一棵巨大的枇杷树,几名小道童正在树上手忙脚乱地摘着枇杷,刘怀安站在树下指挥,少女经过昨夜暴风骤雨般的洗礼更显明媚,一张俏脸白中透粉,高高盘起的发髻似在炫耀初为人妇的喜悦。

三人远远看到众人在参天的枇杷树下忙碌,丁修杰惊奇道:“枇杷树能长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