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直言感君恩,双泪长珊珊(2 / 2)

一梦江山 木刀衙役 2091 字 2个月前

故人相见不相识,许经年露出笑意问道:“大娘可是走错门了?”

老太太驰骋街巷多年,些许小场面难不倒她,只一愣便随即笑道:“我当是宅子主人回来了。”

许经年将手中碗筷放下,对王大娘道:“我买这宅子半年了,卖家是对年轻夫妇。”

“对对对!”老太太上前几步热络开口道:“那怀安姑娘和许大人郎才女貌,真真是一对璧人,可惜走得匆忙,听说因得罪了权贵,不得已连夜离京。”

许经年便拱手向老太太作揖,指着林梦安说道:“在下许云安,这是我的女婢梦安,我们昨夜刚搬来,请大娘多帮衬些。”

王大娘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虽好占小便宜,但心思不坏,见林梦安有七八分怀安的影子,更觉亲切起来,等许经年出门上值,便拉着姑娘聊起家长里短。

晌午时,老太太带林梦安出门采购了些日用物品,下午又陪她将宅院打扫了一番。

一日接触下来,二人熟络了许多,王大娘也差不多摸清了林梦安的脾气秉性。姑娘寡言少语,甚至有些木讷,花起银子来小心翼翼,不像刘怀安那般大手大脚,面对西厢房掉了一半的窗框,硬是自己敲敲打打装了回去。

黄昏,许经年回到家,王大娘已经离去,小院又变得干净整齐了,蛟龙挥挥翅膀飞到主人肩上,发出两道尖锐的鸣啼。

林梦安听到声音走出,红着脸怯怯说道:“老爷回来了。”

声如蚊鸣,几不可闻。

许经年第一次做老爷,不知该如何回应,故事话本里,这类人往往尖酸刻薄,可他实在无法对着那张神似怀安的脸说出难听的话来。

再看姑娘满头大汗,娇憨羞涩,想必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主动上前打招呼,只好柔声问道:“饭做好了吗?”

林梦安本就是穷苦出身,自小洗涮缝补是家常便饭,被卖入妓院后,因年纪太小便被分配做些杂活,常年混迹于浣洗坊和后厨,练就了一身洗衣做饭的好本事。

一盘水煠肉,一碗白豆腐,一碟花生米,配以上好的山东秋露白,整整齐齐摆在正厅餐桌上。许经年咧嘴一笑,端起碗中酒喝了一口,便觉白日里当值的辛苦抵消大半,再夹起一块瘦肉送入口中,酥脆软嫩,唇齿留香,不禁飘飘然哼起小曲。

自太清宫死里逃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如此惬意,恍惚间仿佛回到与怀安住在小院的时候,扭头看看林梦安,见少女正端着一碗白饭蹲在厅门口,便又被拉回现实。

她不是怀安,倘若怀安在,此刻怕早已端着酒杯痛饮起来。

许经年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再饮一口,背对林梦安道:“上桌来吃饭。”

姑娘有些吃惊,停下手中碗筷小声回道:“下人上桌,坏了规矩。”

许经年有些醉意,闻言心中略感不悦,用手指敲着桌子不耐烦道:“叫你上桌便上桌,哪来那么多废话!”

姑娘站起身,怯生生地走到桌旁坐下,依然端着米饭小口小口吃着。许经年见她顶着一张刘怀安的脸,做起事来却畏畏缩缩,心中恼怒,夹起几片猪肉放到她碗里凶狠道:“吃!统统吃光!”

林梦安被吓了一跳,拼命扒拉手中筷子,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

许经年连酌几杯秋露白,见她只吃白饭不敢吃肉,便红着眼眶嚷道:“我让你吃肉!”

林梦安鼓足勇气抬头,见少年满脸酒气,双眼猩红,心中更是害怕,放下碗筷怯声道:“我,我吃饱了。”

许经年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少女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端详半晌突然一把将她衣领撕开。姑娘吓了一跳,拽着衣裳后退几步,却被紧随而至的少年推倒在地。

据说每个女人在初夜时都会化身哲学家,常常陷于自我纠结的矛盾漩涡中无法自拔,对于爱人的热切索取既害怕又难以拒绝,往往在犹豫间便被兽性入脑的男人得逞。

林梦安心中怕的要命,但也明白这事早晚会发生,即使不在今日,也会在明日后日,百两黄金买一个打杂丫头的处子之身,绰绰有余。

自打过了十四岁,富乐院那些男人看她时眼神便不一样了,这让她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姿色的,所以无论被卖去哪里,都逃不开今晚的命运,与其将身子交给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不如遂了少年心意,至少他不令人讨厌。

酒是男人最好的遮羞布,假使想做坏事,往往要借五分醉意,事后还要懊恼“喝酒误事”,全把责任推脱到二两清液身上。许经年酒量尚可,说“酒壮怂人胆”都算是抬举了他,其实不过是借题发挥挥洒欲望,面对神似刘怀安又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心中便起了兽欲。

感受到身下姑娘停了反抗,少年猛然一惊,羞耻感迅速蔓延全身,再看姑娘满脸泪花,中衣已被撕开,露出里面火红的肚兜,便从她身上滚到一旁,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林梦安表情淡然,抹抹眼泪从地上爬起,先将衣服扣好,然后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桌上碗筷。

许经年忘了是如何回到卧房的,只记得一进屋便看到床头放着一张卖身契,那是从富乐院出来时自己还给林梦安的。他知道今晚的所作所为定狠狠伤害了这个十四岁的姑娘,不知她是否会后悔白日将这份卖身契主动送入虎口。

第二天醒来,早饭已摆在桌上,林梦安躲在房中不肯露面。许经年装作无事,心不在焉地吃了饭,将卖身契压在碗下便出门上值。

一日提心吊胆,生怕回家发现人去屋空,又自我安慰若真是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傍晚下值,乐三元又来攒局富乐院听曲,许经年不敢回家,借着回请几位同僚的由头钻进了青楼。

烟花之地,说来复杂,其实也简单,有钱便是大爷。自打上次在富乐院一掷百金,许经年便成了老鸨心心念念的妙人,整日念叨着“许公子可有日子没来了”。

四卫营众人一进门便有人通报,王妈妈从二楼拐角钻出,拍手叫道:“哎哟!许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姑娘们都盼着您呢!”

俞百鸣、乐三元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怎么就莫名被十三这个雏鸡抢了风头。

许经年尴尬道:“王妈妈,在下拢共也就来了那么一回,跟姑娘们说不上熟。”

王妈妈款步下楼,腰肢扭得像极了初春刚苏醒的水蛇,抛着媚眼娇声道:“许公子上次豪掷百金为梦娘赎身,可把院里其他姐妹羡慕坏了,如今都盼着您来呢!”

俞百鸣、乐三元同时惊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