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父大权在握,立即采取了几大措施:
第一,迅速调集禁军,加强宫中守卫力量。宫中各门,均安排亲信担任头目,严加把守,确保宫中无虞。
第二,立即加大宣传,统一各公族大夫思想。与哀姜紧急商议一番后,分派亲信赴各公族大夫府上,宣布太后懿旨:
“执政上卿季孙严重失职,导致国君被弑于党府。党氏一族未尽护主之职,罪责难逃,灭族处之。
季孙畏罪潜逃,念其多年来忠于先君,于国有功,革除季孙上卿之职,驱逐出国,永不录用。
仲孙德才兼备,暂代执政上卿一职,掌管全**政大权。一应人等,皆各司其职。着执政上卿严查此案,务必抓住凶手,绳之以法。”
整个曲阜,谁敢出一言?
第三,着手督办大案,尽快给国人们一个交待。
哀姜对庆父道:“不知圉人荦逃去了哪里,一旦不能抓捕,不知你安排了何人顶罪?”
庆父叹了口气道:“圉人荦实乃勇士,按理应提拔重用。可是公子般平素确无仇敌,鲜有交恶之人,唯圉人荦一人。臣不能保住此人,着实可惜了。”
哀姜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保他?他不出来认罪,这事如何收场?”
庆父道:“此人贪贿,虽收了贿赂,但臣已许诺其大夫之职。放心吧,不出三天,圉人荦必定现身,到时就办个公案吧。”
圉人荦去了哪里?
他当然跑回了家里,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圉人荦精神抖擞,赴庆父府上交差。
庆父早就在安排了酒宴在等他了,圉人荦洋洋得意,庆父端起酒杯,对圉人荦道:“真乃勇士也,一击而中,为国为民除害。
仲孙已禀明太后,太后有旨,待新君即位,立即任你为大夫,位列朝堂。从此,仲孙执政,望大夫鼎力相助。”
圉人荦听得大夫两字,激动无比:“全靠上卿大人提携,今后下官唯上卿大人之命是从。”言罢,一口喝完杯中酒。
就这样,庆父一杯一杯敬圉人荦。圉人荦来者不拒,不多时就喝了个大醉。
庆父见圉人荦醉成烂泥一团,轻咳一声,早有数名家丁上前,架走圉人荦。
鲁国大力士圉人荦就这样死了,当然是死在圉人荦自己的家里。
鲁国人民得到了确切的官方消息,说是执政上卿仲孙排查了与国君生前交恶的所有人,锁定了圉人荦嫌疑最大,故第一时间派出官兵赴其府缉拿。
谁料圉人荦率其族人负隅顽抗,由于其勇力过人,官兵损伤惨重。
最后上卿大人下令杀无赦,官军乱箭齐发,将圉人荦及其全家尽数屠戮。
事后从圉人荦家里搜查出大把的财宝,其中一件正是国君随身佩带的玉饰。
圉人荦与国君般有仇,这事很多人知道,尤其是圉人荦的一些街坊邻居朋友同事们。
于是,这事就传开了:国君原来是被圉人荦给杀的啊,圉人荦居然一直图谋报复。唉,早知今日,国君又何必当初呢。为一点点小事,而施恶于人,最终得报以被杀身亡,云云。
国君被弑一案在短短三天内高调被破,相关责任人员依律得以惩处,安插亲信于朝中各要害部门的人事问题悄然落实,鲁国都城曲阜秩序得以恢复,各公族大夫们的思想也得到了统一。
一切都妥了,庆父很愉快,哀姜也很满意。
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将国君继承人的问题给解决了。
哀姜对庆父道:“本来,你就是法定的继承人之一,如今诸事已了,何不趁势即了君位?哀家没有其他要求,一旦你继位,你就得正式娶了哀家,立哀家为夫人!”
庆父叹了口气道:“太后,臣本无意君位,行此险招,着实被迫无奈。到了这一步,臣当然也希望当上国君。
只是,臣此时自立为君,有两大隐患:
第一,有违齐侯之意。
第二,恐国人不服。
所以,臣的意思,还是立公子启为国君吧。”
哀姜急道:“齐侯之意,你怎么知道?公子启虽为哀家之子,但仅仅是过继而来,一旦他为国君,日后其生母肯定掌控后宫大权,到时哀家的位置在哪里?
哀家希望能够与你长相厮守,如果你不是国君,哀家岂不又要与你偷偷摸摸?时间一长,国人定会察觉,到时脸面尽失倒是小事,弄不好会因此丢了性命!”
庆父耐心道:“齐侯之意如何,太后当然可以一探了知。但公子般刚死,臣若此时即位,定会有人怀疑,臣怎么堵得住鲁国人的嘴?
一旦国人抓住不放,查得真相,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先不要说了,赶紧立公子启为君。”
就这样,在庆父的主持下,公元前662年周历10月,年方十岁的公子启被立为鲁国国君,史称鲁闵公。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不得不叹服公子庆父,这个人的谋略是超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