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清月近来却一反常态,先是派遣贴身丫鬟专程前来,对她送过来的补品表达谢意。
紧接着,又将她的管家能力大肆夸赞了一番。
今日更甚,阮清月顶着孕肚,亲自到雨婷阁向她道谢。
王诗雨瞬间便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瓜田李下的典故她岂会不知?
万一阮清月在她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即便她有理,恐怕也难以自证清白。
不过,王诗雨坚信自己问心无愧,自然也无惧调查。
她强作镇定,说道:“老夫人,事发突然,妾身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过妾身忧心世子爷的血脉,第一时间便派人前去通知了少夫人。”
话音一顿,她不再多作解释,将目光投向颜卿。
“此后,少夫人的人便将阮姨娘抬了回来,接下来的事就与妾身毫无干系了!”
王诗雨急于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同时又将这盆脏水泼向颜卿。
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老夫人正要发怒,颜卿冰冷的眼眸直直刺向她。
一想到侯府即将迎来的荣华富贵,绝不能因这件事而让颜卿借题发挥。
陆老夫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她对青楼出身的宋心儿极其厌恶,同样也对阮清月这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没有丝毫好感!
如今孩子没了也就没了,从那贱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又能好到哪里去?
陆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硬生生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
“卿卿啊,这事是我关心则乱,你切莫放在心上。至于离这事,若是你不同意,我侯府也绝不会强求。”
陆老夫人还欲继续言语,颜卿却只觉那虚假的笑容格外刺眼。
她别过脸去,恰好瞧见一个周女官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迈的婆子。
那婆子怀中抱着一个带血的襁褓,颜卿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周女官轻轻摇头,“少夫人,阮姨娘性命无虞,只是这胎儿……老身已竭尽全力!”
“多谢大人!”
颜卿强自稳住情绪。
这孩子本来就保不住,如今能撑到现在,只怕周女官已然竭尽全力了。
周女官也暗自叹息摇头,“阮姨娘已经苏醒了,少夫人进去瞧瞧吧!”
颜卿颔首,率先迈入房间,入眼便是阮清月那张毫不生气的脸,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
一见到她,终于忍不住抽泣一声,继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少夫人,孩子没了。是雨姨娘,她推了妾身!”
天降横祸,王诗雨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秋容与秋迎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妾身亲眼所见,当时雨姨娘与阮姨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怒不可遏之下,雨姨娘便将阮姨娘推倒了。”
“妾身没有,妾身冤枉!”
王诗雨抬头,刚好对上颜卿晦暗难测的目光,言语一滞。
继而跪在陆老夫人面前苦苦哀求:“老夫人,妾身岂敢撒谎,更不敢谋害侯府血脉,请老夫人为妾身做主啊!”
颜卿端坐在床榻的一侧,紧紧握住阮清月的手。
眼神却如冰般寒冷,直直地扫向跟随着她进入房间的王诗雨。
“来人,给我查!”
“慢着!”
陆老人急忙出声制止:“颜氏,你非要把整个侯府闹得乌烟瘴气吗?”
“老夫人,是我要将侯府闹得乌烟瘴气吗?”
颜卿周身腾起一股寒意,“侯府闹出人命,难道老夫人就这样打算将此事掩盖过去,不闻不问了吗?”
“不然呢?”
陆老夫人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侯府即将迎娶公主,不能因为一个贱种而损害了侯府的声誉和福气。此事没有发生也就罢了,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命,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