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电台说完,两个人开始返场。
返场一结束,齐云成开始下去和先生对活。
对了一会儿又要上台进行攒底表演。
表演完腿子活黄鹤楼,齐云成在热闹的掌声中深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到了这个时间点。
于是缓缓开口。
「今天所有的节目算是差不多表演完了,但并不代表着结束。今天金闻声
先生也过来了北展剧场,今年八十六岁,能来非常不容易。
我们用掌声把老先生请出来。」
「好!
呱唧呱唧呱唧!
掌声再次爆棚。
同时观众坐在下面不少说话。
「好家伙金先生过来了?」
「上一次我听他老人家的书还是在08年的德芸书馆,之后先生便没怎么露过面了。听说是在养病,现在竟然在齐云成的专场出现了。」
「这么大岁数,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
金闻声一辈子几乎都在天津说书,按理来说他只会在天津有些名气,但因为郭得刚火了,师父金闻声也就做到了人尽皆知。
可在她们谈论先生身体好不好的时候。
不少人心情一下失落了。
因为老爷子是坐着轮椅出来的,一直被齐云成推着,看得出来身体情况可能不是太好,
想想也对,八十多了,非常高寿的年纪。
还能出现在舞台便是十分难得。
同郭得刚在相声里面说的那样,有一天真要八十多了,哪怕在舞台上走半个小时观众都有个原谅,的确不容易。
可下一幕却又让观众们有了情绪变化,目光更集中在先生身上,他们本以为金闻声被推倒话筒附近可能是跟他们聊聊天。
谁想到下一秒,在齐云成和栾芸萍的搀扶下竟然在桌子后面站起来了,虽然依旧要靠着手支撑,可的确是好好的站着。
为此掌声全程没下来过。
瞧见这一幕。
郭得刚站在侧幕心里都不是滋味,因为打后面看,站起来非常的勉强。
「谢谢大伙儿!看见介么多人,嘛也不说就是高兴。」
在两千多的目光当中,金闻声双手撑着桌子笑呵呵地开口,而口音还是天津夹杂山东。
没办法,他不喜欢说普通话。
齐云成站在逗跟的位置上,连忙再介绍,「我师爷!金闻声先生!为什么今天一开始我要说评书,就是因为我爷爷在这,让他瞧瞧我这个晚辈说的怎么样。
爷爷,您认为怎么样?」
「好哇!嘛人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的。」金闻声夸孩子,丝毫不留余地。
有一种即便台上站一帮老先生,他也敢这么说的状态。
自家的孩子谁不爱。
齐云成心里一阵阵暖流跑过,一直笑着点头,「有爷爷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不过刚才说了评书,您老能跟我说一段相声吗?」
「没问题,说相声你得带我,我长时间不说了。」
「不存在,您是老前辈。」
一时间爷孙俩有点要开始表演的感觉,这个过程栾芸萍还在旁边,只不过稍微离得远一些。
怕的是冷不丁先生站不住,他们两个人能赶紧过去扶着。
这也是郭得刚的交代。
「不过今天咱们爷孙俩不谈相声,谈谈快板儿书!都知道您会评书,同时快板儿书也唱的非常好。
但可能有不了解的,认为快板儿和快板儿书一种,其实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满头白头的金闻声望着孩子,继续用着自己独特的口音捧话,「有嘛区别?」
「快板儿是不讲故事,没有人物。快板儿书是讲故事演人物!」
金闻声:「不错!」
「这两个
名词还是解放以后产生的!」
「谁给研究出来的?」
「谁给研究出来的啊?」望着爷爷齐云成重新说一声,然后回答,「王凤山先生提出的快板名词!李润杰先生定义的快板书的形式。」
「不错!一点都不错。」金闻声连连点头道,王凤山跟他是老朋友了,后来又机缘巧合成为了师徒,别看成为师徒,可两个人的关系依旧是朋友,要知道当初互相帮助过来的。
「解放前没有这两个名词,统称叫数来宝。」
「数来宝是干什么的?」
「走大街串小巷要饭的。」
「要饭的?」金闻声扶着桌子一副弄不明白的样子,「你喊大爷大娘给点不就完了吗?还数来宝,你宝去吧!」
哈哈哈哈!
老爷子的话从出口便带着不正经,观众们在座位上听的非常高兴,只是声音要比平时说相声的时候安静很多。
因为金闻声中气明显没有以前足了,上了年纪都这样。
齐云成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大爷大娘一叫就给钱?我叫您大爷,您给我钱吗?」
「那不差辈了吗?」
「就说没那么容易,但数来宝的一去,人家准给钱。」
金闻声目光从孩子身上转到观众那边,十分怀疑的口吻,「那也不一定!」
「不一定?他们不给我们不走!」
「不走,那你唱就是了。」
「我们唱一天。」
「唱一天也不给。」金闻声铁了心一般。
「唱一年?」
「唱一年也不给。」
「唱死了唱翻身了,您也得给钱。」
金闻声冷笑一声,「唱死了哪怕我缓醒过来我都不给钱!你是遇见那些掌柜,你要是遇上我,宝贝儿,就不给。我有个外号!」
「什么外号?」
「钱锈!」
「钱锈怎么讲啊?」齐云成很纳闷。
「钱只要到我腰里就锈住了。」
「哦!」齐云成明白了,「锈住就拿不走了?那您不知道我的外号。」
「叫什么?」
「铁刷子!」
「好嘛!干嘛用的。」
「专刷您这钱锈!」
爷孙俩互怼,齐云成望着爷爷,「咱们俩也甭呛火,来一回。我演唱数来宝的。」
「我当掌柜的?那准保险在我这要不走一分钱。」
「您别说大话。」
金闻声习惯性的晃了晃脑袋,「我有绝对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