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吧。”
“怎么说。”
“穿衣裳的就不能要。”
“那上澡堂子说不就完了么。”
周九量一吐槽,劲头恰到好处,这一下连齐云成都觉得,果然还是营业模式的九量好。
随后抬起手,手心朝下,手背朝上。
“要的时候拿着笸箩,没有说站人跟前,侧着身开口。二爷,您赏句话。”
“赏句话?”
“赏什么话,没有,不给!”齐云成表情一冷,袖子一甩轰苍蝇一般轰人。
做完动作,再补一嘴。
“瞧见这模样了嘛?嫌弃,真跟轰苍蝇一样,所以艺人们容易吗?欺压到了一种极限。
不管到哪去,说相声的没面子没身份。”
周九量“是吗?”
齐云成“比如一大型聚会,人们都得喊张大帅到~~李老爷到~~”
周九量“都是有权有势的。”
齐云成“说相声的不一样,没有喊的。”
周九量“没有喊?”
“那还怎么喊?像这样。”齐云成一挺身,放大了声音,“郭说相声的来了~~于说相声的来了~~小郭小于来啦~~”
“好嘛!还小锅小鱼,这是说相声还是厨子?后厨缺人手是怎么的?”
哈哈哈哈哈!
一逗一捧!
一帮人乐的不行。
而这一帮人可不就是于迁那边的观众,虽然说让他们尽量小声的乐,但笑这玩意你怎么可能防备得住。
所以于迁很高兴,让刘筱停又写上,“可以,很不错!九量捧的也还行,估计这句话是云成给鼓捣的。”
这边再一次画上,而另外一过郭得刚同样如此,转身望着岳芸鹏,“来,给他们画上!”
“好嘞!”
一瞧师父让小岳画,齐云成在舞台上才是绷不住了,他写的是坏的啊,师父太鸡贼了,明明之前不是夸了他吗?
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名字下多了一横杠。
但这一秒的周九量却有点不一样,那就是他听见了笑声啊。
不是没观众嘛?
怎么会有笑声?
百思不得其解。
可内心的思考只是一瞬间,现在他们还有节目要演。
“这还是轻的,至少能演出,而要是那年代的皇上死了,艺人更倒霉。”齐云成在话筒后开口。
“那倒什么霉啊?”
“比如光绪三十四年,他死了,一百天国服。这一百天禁止娱乐,没饭吃了,甭说甭唱。”
“艺人都不能演了。”
“所以改行,做个小买卖维持生活。”
到这里周九量连忙说话,“当初很多老前辈都改行啦?那你说谁都改行了?”
“唱大鼓的刘保全先生,改行卖粥了!燕京的早点,砂锅熬的粳米粥,烧饼麻花、煎饼果子。”
“对!是这几样,怹下街卖去了?”
“就摆个摊,不过卖粥也得会吆喝啊,怹也不会,怹一想……”
齐云成步子迈了半步,手扶着桌子,就好比扶着自己的摊,缓缓琢磨道,“现在这是禁止娱乐,我也没唱,借这机会溜溜嗓子吧。”
“怎么溜?”
“诶!”齐云成陡然目光下低,看着自己摊,“怹一看自己所卖的东西,编了几句词,合辙押韵,怹这么一吆喝跟唱大鼓一样。”
周九量在旁边好奇了,“唱大鼓不得有鼓嘛?”
“这不有砂锅?”
“哦,拿粥锅当鼓了,那么打鼓的鼓毽子呢。”
齐云成迈步回来抓一下扇子,随后手腕一转舀动作的动作,“就是盛粥的那勺。”
“鼓板没有啊!”
“那就拿套烧饼果子。”
“倒是能对付。”
“怹一弹弦这样。”
“什么样?”
到了唱,台下前后两个区域的人都看着舞台上的齐云成,一路说下来,他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瓷实和稳当。
人保活的一个老段子,没有一定能耐驾驭不住。
同时周九量也感觉到身边师哥说相声时候的状态,不是他们当师弟能比得上的。
非常从容。
而齐云成此刻的身架也好看,因为练过大鼓,还学了多年,所以有风范,不过右手拿着扇子当鼓毽子了,左手手心朝上拖着烧饼果子当鼓板儿,嘴里再发出声音。
“当格儿隆咚里格儿隆滴咚~
吊炉~烧饼~扁又圆~
那油炸的麻花~脆又甜~”
唱了两句,齐云成望着前方,抬手拿着扇子点指了一下自己的锅,“粳米粥贱卖~俩子儿一碗~煎饼大小您了看看~~
贱卖三天,不为是把钱赚~
所谓是传名,我的名字叫刘保全啦~~
咚起~咕咚~哗啦~”
听到异常的动静,周九量旁边疑惑的递一句,“怎么回事?”
齐云成苦着脸低头朝自己下面一看,“砂锅漏了。”
“好嘛,锅底给砸了。”
……
一小段,齐云成展示了自己能耐,郭得刚全程看着自己孩儿很满意,而站在他身边陪看的岳芸鹏,瞧一眼白花花的好评弹幕,再瞧师父一眼。
缓缓开口。
“师父,这段厉害啊,我现在是庆幸自己又没参加了,不知道大爷那边怎么看,会不会加分。”
至于于迁在后面的房间看着大屏幕,还能怎么看。
二话不说让刘筱停继续给他画了一道,他都没法用演员形容这爷们了。
能耐和水平的确是高师兄弟一个境界水平的。
为此有时候还真得小栾这同样一个比较稳当的捧哏演员捧才合适,因为怎么样都能来,稳当有稳当的演法,要躁动一点,栾芸萍也能配合。
非常的默契,快十年的搭档了。
所以九量这一段看来,于迁觉得虽然好,但还是有些跟不上师哥的那几份劲头。
没办法,临时搭档,不过九量硬着头皮跟师哥说这个,同样属于不容易。
反正没别的,他喜欢这个作品了,俩孩子怎么演都夸。
本来他性格就不严厉,不怎么给人挑刺。
再说他和郭得刚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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