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目前都不好说,也不能单从神情上判断。若这些人都是礼部随机选出,当中真有被安插进来与这个女子是同伙,那这些人背后主谋的势力深不可测。
秦臻的手轻抚上女子的双眼,将她的眼帘合上,又拿出她嘴里塞着的布条。
那张微启的朱唇中,有三五只黑色的小虫子迅速爬了出来,顺着女子的脸颊爬到地上,很快就钻进土里消失了,秦臻的手一僵。
旁边的官差急忙捂嘴,神情无比嫌恶,“怎么才死就招了虫子,真恶心。”
秦臻抬头环视四周,这女子的矮胖子爹已经趁乱逃走了。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老官差手中。
“不用送去五城兵马司了,劳驾兄台买口棺材将她好生安葬了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没了之前的凌厉。
老官差受宠若惊,双手接过银子满口应了下来。
他看着秦臻的背影,心道没想到这状元郎还是个心软的,这女子当街诬陷,差一点就把她的仕途都给毁了,这会儿人暴毙了,她非但没怪罪,反而还给了银子让把尸体给收敛安葬了。
以德报怨,看看人家的格局,要不人家怎么是状元郎呢。
老官差很快叫了人来将尸首抬走处理了,围观群众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道这女子是晕了过去被抬走了。
就连裴少卿也被蒙在鼓里,更别说陆宴明了,他二人见秦臻回来还向她关心道,“今日这是遇到无赖了,秦兄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以免坏了心情。”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都处理好了,咱们继续吧。”
秦臻面无表情跨上马,开路的官差重新敲响锣鼓,游街继续,这段插曲很快就被众人遗忘了。
秦臻骑在马上继续向着道路两边的百姓微笑示意。
经过这么一件事,众人对她又有了新的认知,先前还觉得今年春闱水分大,秦家的傻子也能中状元。
今日一看,秦世子遇事不慌不忙,剑走偏锋却能直中要害,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嫌疑洗清,坐实了对方的诬陷,看来头脑还是很好的,不像是传言中那样痴傻。
尤其是听她说起往事,不禁令人唏嘘,这位新科状元也算是从苦日子里熬出头了,娘儿俩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
秦臻面带微笑,心中却在暗暗琢磨刚才的事。
那女子口中的虫子并不是尸体招来的,而是中了虫蛊,她也是被人操控了。
到底是谁呢?
自己今日才被燕帝划去了谢家,自然不可能是沈逸清做的。
沈少白的话,虽然没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但秦臻却认为有待考证。
毕竟沈少白这个年纪,先前嫌弃自己,后来又待自己亲厚,心情都写在脸上。
若说是他做的,委实牵强了些。
最后就是沈君宇了,杨慎的蛊是他下的,难道他也看穿了燕帝的想法,迫不及待向自己下手了吗?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毁掉?
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