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餐厅，琴声悠扬。
“第一，我不是罪犯。”
“第二，我不叫喂……咳咳，吃饭吃饭！”
林应摇摇头，接过侍应端来的牛排。
还犯罪心理学呢！
不就多看了你一眼吗？
咋还给我整上犯罪了呢……你当你是那地铁小仙女啊！
“这高级餐厅的牛排确实不错，至少比我以前吃的那些嫩滑多了……”
他专心对付起美食来，并在心里做出评价。
美女虽然好看，
但还是盘中美食来得实际，毕竟能够吃到嘴里……
咳咳别误会，我没开车，就单纯指的吃牛排。
扑哧扑哧吃了半天，
他抬头一看，
只见沈冰双手撑着下巴，正一脸傻乎乎笑容地看着自己。
双目中的眸光无意识地涣散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偶像言情剧里的傻白甜大小姐无疑了……”
林应不禁扶额，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着去做刑警的。
他干咳一声，打开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加入华灵会的？”
“啊？哦……”
沈冰回过神来，战术性地咬住吸管喝了一口，
“我叔叔正好是你们分会的，他给我说看到你的名字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然后我就给你打了电话，结果真的是你呢。”
不愧是家族级别的二代，警灵两边都有人是吧……
林应点点头，诧异道：“不过你叔叔又是怎么知道你的？”
沈冰道：“我说的啊！做了好事不留名如锦衣夜行嘛，咱们警局可都知道你这个破获两件大案的小英雄林应了。”
“我还小英雄哪吒呢……”
林应摇摇头，无语道：“那么你知道，装逼这种事儿，当事人不在场也如锦衣夜行？”
沈冰吐了吐舌头道：“下次一定。”
场面又陷入了沉默。
林应扑哧扑哧将牛排塞进嘴里，故作不经意道：“哦对了……”
沈冰也同时开口：“给你讲讲……”
“你先说。”“你先说吧！”再次异口同声。
“靠！怎么还真偶像言情剧起来了……”
林应在心中暗骂一声，尴尬道：“没事，你先说吧。”
毕竟自己是有事拜托她，还是听她说完再说吧。
沈冰将自己的牛排推过来，说道：“我还不太饿，你先吃着吧……”
“谢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应接过牛排，叉着吃起来。
不知为何，他最近的胃口变得很大，尤其嗜好这种肉制品……
“你说吧，我听着……咳咳！”他呛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有点呛。”
“我点的黑胡椒口味的……”
沈冰噗嗤一笑。
拿起自己的饮料，给林应干涸的杯中续上。
“谢谢……”
林应道了声谢。
端起杯子一口喝下去，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其实我在还小的时候就了解到了灵气复苏，从那时候我就一直梦想做一个都市女侠。”
“在空闲的时候吃零食、追剧、打游戏，在微博上更新一下自己的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然后在不为人知的夜晚，对那些仗着觉醒了超能力就为非作歹的不法分子重拳出击，就像那天击毙那个午夜屠夫的你一样！”
沈冰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林应一愣，摇头失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有打打鬼而已……人可比鬼难对付多了！”
“厉鬼犯罪那也是犯罪，同样该缉拿归案！”
沈冰哼了一声。
林应欣赏的看了看她，赞同的笑了笑。
“可是我……尝试过无数次，却一直没有觉醒任何能力。”
“然后我就明白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沈冰的神情有些黯然，抿着嘴低沉道：“可是我从小跟着爷爷学武术，如果成为了觉醒者……我相信我一定会好厉害的呢。”
林应默然。
确实，
沈冰的拳脚功夫他也亲眼见过了，即便是面对邪恶觉醒者都能够交手数招。
如果她成为了觉醒者，
林应觉得自己会被暴虐。
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只会蛮干、没有任何武术技巧可言的‘莽夫’。
而且，
如果沈冰真成了觉醒者，
那么对国家对社会肯定比自己大……
林应在心中自嘲一笑，想了想道：“也不是啊……你现在也在对着不法分子重拳出击啊！”
“谁规定了，维护社会秩序必须得觉醒者才能了？”
“这个国家之所以稳定，不仅仅是靠那一小部分英雄，更是靠着千千万万个普通人！”
或许，自己就是属于后者吧……
他在心中想到。
“我以前也这么想的……”
“可是面对那个午夜屠夫、面对孤儿院中的厉鬼……”沈冰瘪了瘪嘴，低声道：“是真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呢……”
不是觉醒者，而是普通人——或许对于一般人，难受几天也就过去了，依旧是好好的生活。
但是对于沈冰这种人，或许得难受一辈子吧……
林应其实挺能理解的。
虽然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不过你说得也对，我现在也是在打击不法分子呀……也算是实现了小时候的女侠梦了吧，我早就看开了！”
沈冰收敛低沉，笑着说道：“你不嫌我太矫情就行啦！”
真的看开了吗？
林应郑重地摇摇头，“不会。”
他很明白，
这真不是傻白甜公主病那种矫情……真的！
毕竟矫情的家伙，
可不会天天想着要奋不顾身地去打击不法分子。
因为他感觉自己就挺矫情的。
“对了，你喜欢画画？”
林应岔开话题道。
沈冰已经完全看不出失落感，笑嘻嘻道：“是呀，要不要关注我一个啊。”
“可以啊……”
林应笑着点点头，拿出手机关注了她的账号。
账号的粉丝还挺多的，都快接近一百万了。
而且她的画技确实很不错！
——这是来自一个前二次元宅的肯定。
她的画风挺多样的，
有文艺范的印象派、还有中国风的工笔画以及萌趣美帅的漫画风……丝毫看不出账号的主人是一个持枪除暴的刑警。
账号置顶的一张画作是——一个少年挥拳，一只怪物倒飞，月亮和路灯洒在少年的背影上……
林应觉得这幅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他不由得问出了心中好奇的问题：“既然你喜欢画画，那么……你怎么会当上警察的？”
而且作为一个刑警……这和平日里沈冰的风格也不搭啊。
甚至林应还觉得，她有点偏向于二次元少女酱的说……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
沈冰将吸管在杯子里无目的地搅动着，笑道：“你老爸是警察、你老妈是警察、你爷爷还是警察……这种情况，你除了当警察又能做什么呢？”
“况且，我也挺喜欢警察的，至少和女侠关系挺近的不是！”
她端起杯子一口喝下，俏脸拧巴起来，“咦……好酸！”
林应见状笑了笑。
沈冰拍了拍颤巍巍的胸口，说道：“好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的陪听服务我很满意，你有什么请求我都允了！”
真的什么请求都……
林应干咳一声，沉声道：“帮我查两件事。”
华灵会虽然也有调查权限，
但是基本上都是和邪恶觉醒者有关。
而且毕竟才铺设没多久，肯定是没有警方系统那么全面的。
沈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扬扬下巴道：“说吧。”
林应道：“帮我查一个人，那个人名叫冬来，是北城区东街311号朱家老宅的前主人。”
在老人死后，
那冬来要死要活地终于成功夺下了房产继承权。
可是他还没住多久，便将房子给转卖出去了。
“乱查人是不道德的……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在乱查。”
沈冰轻笑着点点头道：“允了！最迟明天告诉你结果！那么第二件事呢？”
林应的脸色严肃起来，沉声道：“帮我查查，在2006年有没有老人死亡……相继死亡的那种。”
收养冬来的老人，
就是在2006年死亡的。
结合前面‘孤儿怨’，
他推测同一个‘副本’的鬼，死亡的时间间隔不会太长，甚至还可能相互间有所联系。
好吧，这是一个笨办法！
但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无字鬼书这次给的提示太少了，连个场景都没有。
涉及到专业领域了，
沈冰摇摇头，分析道：“这种跨时间长、目标多且不明确、没有受害或者施害原因的案子，估计很难查出结果来。”
林应想了想，又补充道：“就以我刚才说的那座朱家老宅的前主人，我指的是收养冬来的那个老人。”
“以她为中心，进行调查吧。最好是找出那种和她有关系、并且也是和她差不多时间死去的老人。”
沈冰闭上眼睛捋了捋思路，然后睁开眼点点头道：“好的，一有消息了我就信息发给你。”
林应点头道：“多谢！”
沈冰笑道：“我帮了你，你就不表示表示？”
林应想了想道：“这顿饭我请？”
沈冰摇摇头道：“不行，说好的我请。”
林应摊了摊手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吧……我尽量答应。”
“一点都不真诚！”
沈冰撇了撇嘴，娇声道：“那么……晚上带我打王者！给你一个月时间，带我上荣耀。”
“？？？”
林应一脸黑人问号。
沈冰哼道：“干嘛？你是认为警察不能打游戏，还是说只有女大学生才能打游戏？”
林应摇头一笑，道：“没有没有……没问题。”
沈冰道：“再说了我看你前几天还在和人双排，带妹很有经验嘛。”
“我那不是在带妹……再说你也不算是妹了。”
林应明智地没有说出口，他怕她会拿起手中的刀叉戳死自己。
他摇摇头道：“那是我二叔。”
如果再加上他的话，
估计你是上不了荣耀了。
沈冰诧异道：“你二叔还打游戏？”
林应嗤道：“干嘛，你是认为中年男人就不能打游戏了吗？”
他站起身来，“好了，吃饱喝足先走了。”
在晚上聚餐之前，他还准备去医院看看二叔二婶。
沈冰道：“去吧去吧，我再坐会儿。”
“感谢你的款待。”
林应抽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转身离开。
沈冰一直看着林应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餐厅门口。
“希望你能带着我儿时的梦想继续远航吧……去替我见识见识那片更广阔的天空。”
“女士，您点的牛排。”侍应将牛排放在桌上。
“谢谢。”
沈冰收回目光，双眼微微发亮。
“饿死我了……”
她一记钢刀斩落，然后一手钢叉戳下去。
叉起一大条牛排放进口中，腮帮子鼓鼓的、吧唧吧唧起来。
“哦对了……”
林应突然折身而返。
只见她腮帮子鼓起、粉嘟嘟的嘴唇闪烁着莹润的……油光。
“咕噜……”
她喉咙微动，将之费力的咽下。
双手捏着刀叉，恶狠狠道：“又有什么事啊？”
“就是忘了提醒你，一有消息先告诉我，可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就去了。”
林应赶紧一口气说完。
沈冰凶恶的表情这才柔和几分，“噢……知道了。”
“咳咳……你继续。”
林应干咳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完蛋，我的淑女形象又没了……”
沈冰欲哭无泪。
用力叉起一块牛排，放进血盆大口中狠狠地嚼着……
……
“我就说嘛，一个警察世家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个淑女嘛。”
“傻白甜倒是有的，公主范儿就只是表象了……”
林应想着方才沈冰的表情，摇头一笑。
招手拦下一辆车，然后去往医院。
……
特护病房。
“这又是谁送的？”
林应看着桌上两个果盘，以及地上一堆的营养品。
二叔看着跳舞视频，头也不回道：“上午你不在，有个女孩子来看了我们。”
二婶点点头道：“长得很好看一姑娘，身材很不错，气质也很干练……就是虎了一点。”
她一脸忍俊不禁道：“一个人提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就来了，这是你朋友？”
不用说，我已经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