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书贤率众查看官仓,打开常平仓,看到不多的粮食,谢书贤皱眉道“彭知县,常平仓里就剩下这么点粮食了?”
彭琪一凛,忙解释道“为了平抑粮价,下官不得不将常平仓内的粮食拿出来售卖······”
这在谢书贤的预料之中,至于是彭琪贪了还是真卖了,还要慢慢查证。
他已经确定了平抑粮价的办法,这才在昨夜参加了夜宴,只为麻痹彭琪。
酒宴上文澜沧欲言又止,谢书贤就清楚,师父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所以今天查官仓,他特意叮嘱彭琪,带上文澜沧。
谢书贤似乎相信了彭琪的话,淡淡道“其他仓呢?”
“广惠仓和这个差不多,义仓的粮食没有动······”
彭琪惴惴然,他庆幸没有动义仓的粮食,这是朝廷的底线,动了定会一查到底。
谢书贤没有发表任何评判,带着众人去其他官仓看了看,见和彭琪说得差不多,对彭琪道“关闭所有官仓,没有本钦差令,私自开仓者······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
谁都认为谢书贤要和彭琪算账,揪出其中巨贪来,谁知却未做追究,就此放过。
彭琪欣喜不已,刚要领命,文澜沧抢先发言。
“钦差大人,眼下开放官仓,粮价还难以平抑,倘若关闭官仓,城内粮价瞬间就会破百······百姓怎么可能买得起天价粮?钦差大人明鉴啊······”
这主意实在欠妥。
年轻人终究缺乏经验,意气用事,不知人间疾苦。
如果谢书贤不是钦差,文澜沧一定会好好给这个得意弟子上一堂课,但现在他只能耐着性子劝谏。
汤断尘也是一脸不解,却并没作声。
他保证过不干涉任何事宜,就得遵守诺言。
悦兮不懂这种事。
她也懒得管,只要没人欺负谢书贤,她都觉得正常。
“这都是贮备粮,都放出去,以后怎么办?”
谢书贤话音未落,文澜沧瞬间崩溃了,连声道“以后?哪里还有以后?一旦关闭官仓,粮价必定暴涨,百姓买不起粮食,饿殍满地,留着储备粮能下崽吗?钦差大人,请恕下官难以苟同。”
谢书贤清楚,师父心里装的都是百姓,但这是他平抑粮价迈出的第一步,决不能心软。
“本钦差不是在向你们解释,而是命令,照做便是!”
谢书贤黑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师父。
彭琪大喜,忙道“钦差大人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关闭官仓,张贴榜文,通禀全城。”
说罢,他立刻吩咐师爷去办此事。
今天早晨,他接到睿王指令,要求他和三大粮商配合谢书贤,不得有任何抵触。
他想不通这样的指令,更想不通钦差的做法。
按理说,谢书贤查官仓,就应该查流水,但他明明看到官仓粮食少了很多,却无动于衷。
如今又下令关闭官仓。
这简直是置百姓于不顾,与朝廷的指令背道而驰,这个钦差算是白瞎了。
“彭知县,你可知乐都城里有哪几家大粮商?本钦差是说能左右粮价的粮商······”
说着,谢书贤拿起腰间的玉佩,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