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微这一剑不止是震住了慎王,更是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许是她成婚后性子温顺柔和许多,这群人便忘了她曾经也是被称作将门虎女的人。
在座无人敢吭一声,谢见微慢步回到席间又坐了回去。
慎王脸色涨得通红,掀翻了桌案冲四周侍卫吼道“都看什么看!给本王滚出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现在才知道闯进来!若本王真出点事,你们便直接给本王收尸吧!”
侍卫个个垂头丧气,心中叫冤。
分明是慎王提前叮嘱了他们,不要离宴厅太近。
本来慎王是怕他羞辱谢见微的事被传出去,没想到搬起石头砸的却是自己的脚。
慎王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抄起身边近侍扒了他的外衣,裹在了自己身上。
埋头从侧边的门跑了出去。
沿路也是不慎滴落了一些,厅里朝臣酒意醒了大半,这时也完全没心思吃酒作乐了。
唯有谢见微拿着筷子吃得欢,方才提剑她可累了。
没过多久,慎王的近侍便回来说道“王爷临时有事,让奴才同诸位大人说,今日的宴席就到这里了。”
朝臣都知道怎么回事,打哈哈“啊,是啊,王爷的事要紧,我们先告辞了。”
“告辞了告辞了。”
“殿下,告辞。”
不一会儿席间空了大半,薛蟾却没走,他端坐在位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今日带谢见微来,是慎王要求的,慎王本是想羞辱谢见微,谁知自己却被羞辱,他若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岂不是也要被连累。
他看向谢见微,强硬开口“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给王爷赔礼认错。”
谢见微还未开口,一边慎王近侍便道“薛大人,王爷吩咐了,今日不再见任何人。”
慎王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现在哪里有脸见人。
薛蟾眼前一黑,问了几个人都是这个结果,他只能先带着谢见微离开了山庄。
上了马车,他就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见微,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所为不但会害了我,还会堵死你谢家的最后一条路。”
谢见微看看他,平静地说“你说说看。”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如今你谢家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慎王被功德碑的事刺激到了。弹劾你父亲的官员全都是慎王的党羽,所谓墙倒众人推,到时即便你父亲没有错处,也得有错。”
“本来我想带你来了,让慎王出一出这口气,兴许能给你谢家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惜晏晏,你总是不肯听我的话。”
薛蟾冷笑道“你的傲骨终有一日会被打折。”
谢见微看着他轻笑了声,“那我等着。”
回到侯府,谢见微又过起了被圈禁的日子,好的是她安静地休养了这么些日子,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邺京的风向也是一直在变,皇上一直没有松口让太子领兵援助南地的旨意。
慎王又在此时,开始针对谢见微那日舞剑脱手的事,在皇帝跟前大做文章。
这日养心殿内,皇帝召集群臣议事,慎王突然进言,便把那日的事说了一番。
“皇上,依臣之见,这谢见微分明是心存怨恨,有心想要杀微臣啊!她对微臣心存怨念,便是对谢家之事不满,可处置谢家的是皇上,她便是对皇上您心存不满。她尚且如此,还不知谢家其他族人是何心思!”
他一通颠倒黑白,将他逼迫谢见微献舞,说成了她主动要舞。
皇帝听完后果然皱起了眉头。
薛蟾心口狂跳,还没来得及开口。
裘大人便道“皇上,慎王说的这件事,正巧和微臣今日想上奏之事,不谋而合。”
慎王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日子,微臣耳中总是刮过许多风,时常听到有人谈及朋党一词。微臣便让都察院去暗中调查,后来才知道是慎王殿下时常邀请大臣,去山庄吃酒玩乐。”
裘大人一本正经道“虽是误会,但王爷恕下官多嘴,一次两次尚且好说,可四次五次,即便您没有结党营私的意思,对外也会引得流言纷纷。”
皇帝表情顿时难看起来,看向慎王便问“可是真的?”
慎王嘴唇哆嗦,忙跪下说道“皇兄,你是知道我的,只不过是好玩乐而已,只是找了些志趣相投之人,在府上喝喝酒听听曲罢了,绝没有别的意思啊!”
“折子拿来给朕看看。”
裘大人递给了一边的近侍,皇帝接到手里一看,上面提及的官员竟全都在他面前弹劾过谢家。
“好,真是很好。”
皇帝冷笑连连,意有所指地说道“战事当前,你们倒只想着‘吃喝玩乐’。真是不错,既然如此,就都回家去吃喝玩乐去吧!”
“传朕的话,这奏章之上提及官员,明日起都不必来上朝了。何时在家玩痛快了再说。空缺的位子,裘爱卿,你先安排其他官员代办。”
“是。”
皇帝瞥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慎王,冷笑声说“慎王也是一样。既然这么爱玩乐,朕就给你放个大假,好好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