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月这几年针对太师一脉的手段,李萱萱也都看在眼里。朝堂之上日渐势微,再考虑到这位太师的性格,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发动殊死一搏。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那……那朕该怎么办?朕把暗卫派出去,先下手为强,把杨老头儿杀了?”沈秋月有点傻眼。
“陛下啊……微臣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李萱萱哭笑不得,柔声安慰道,“要是太师什么都没想做,陛下反倒让暗卫出动杀了太师,到时朝野上下一片大乱,说不定真的会有心怀不轨之徒,趁机起兵造反的。”
“那……噢!怪不得。”沈秋月迟疑一下,忽然一敲掌心,“萱萱你刚才说,要朕派几个人盯着他对吧?”
“对。”李萱萱踱步到书架前,取出一卷地图摊在桌面上,指给沈秋月看,“如今大庆王朝一十三州,太师一脉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唯有三州之地。此三州皆在边陲,路遥难行。故太师若只是携眷出游,只在长安城附近游山玩水,那大可不必理会;若是太师离了长安,驱驰快马往北行进……”
“那就必须沿途设卡,把太师截留。”
柔声细语的语气消失了,李萱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话语之间藏着毋庸置疑的果断和坚决。
“太师府上那么多人,只带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长子。他要是敢真的一路向北,朕倒要赞他一声好气魄。”
听得李萱萱所言,沈秋月也是豪迈道。
“芷蓝,你懂的?”
“草民明白。”
院里的角落有人轻声应答一声,随即一道身影无声地飞身而起,越过围墙,消失在沈秋月和李萱萱的视线。
守卫森严的皇宫,光天化日下的镇远侯府,对于此人而言,如入无人之境。
“陛下,派暗卫去总归不妥。万一被刺客钻了空子……”李萱萱有些担忧。
“芷蓝只是去给其他人传信,我可不敢让她离开我身边半步。”沈秋月大咧咧地解释,“何况这儿是哪啊?旁边可就是坛神所在!咱们还是来讨论你那先生吧,朕这一下朝就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跑,他倒好,连个信儿都没有。从来都只有别人等朕的份儿,哪有朕等别人的道理?”
“先生非常人,还请陛下暂且稍安勿躁。”李萱萱替叶行辩解了一句,“陛下可用过午膳了?不如微臣让府上的人准备一些……”
“啊——不吃了!你心里就想着你那先生!都没想过我!气都气饱了!”一番劝慰反倒起了反效果,沈秋月佯作不愉地四肢乱蹬,像小孩子似的耍小脾气。
“沈公子貌比潘安,长安城里哪个女子见了心中会不想?萱萱正是因为对公子怦然心动,才大着胆子想邀请公子,共进午膳……”李萱萱心领神会,配合地做娇羞状。
可李萱萱的话还没说完,坛子里忽然叮铃咣啷一阵响。
“过去看看?来信了!”沈秋月兴奋道。
可没走两步,眼前一花,一道高挑身影无声地坠落,张开双臂拦住两人。
“陛下,镇远侯,危险。”夏芷蓝惜字如金,她本来话就不多。
一个接一个的博古架从坛子里喷出,摔落在地面上,还有世间稀有的玉器和珍宝,堆满了坛子还在往坛外溢。
还有两头比人都高的白玉狮子,还有二十一个造型奇特的箱子和两个沉重的木制大箱子,砸落在地面上,大地都为之一颤!
此为何物?
沈秋月和李萱萱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些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