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落井下石(2 / 2)

望着他匆忙逃离的背影,车西洋摇摇头,嘟囔一句,“肉包子打狗!”,他起身收了皮子。

本槐树下,枝枝岔岔间,长着长长的种子,它象豆角吊着,风戏而摇动,在本槐树左侧也有一棵树,它是枝岔扎煞的洋槐树,那撩人心疼的刺,依晰可见,在两树之间,刘长根不知从哪里淘换来宽宽线网兜,系在两树枝岔上,宽宽地软软地如同吊着的床,他经常懒散仰躺上面,惬意地哼着,或吊着公鸭嗓子,唱几句荒腔走板的歪歌,这是一等社员的标配,想想苍老的牛芳芳,他就能笑出声来,笑喷了,虽苍老不堪,可还带着劲,有点骚,更有些媚,三分挣扎,两分半推就,狗日的,我让你当骚公鸡,遍地洒?,你的女人我睡了,能怎地?老骚娘们,在身下那一刻,好象还挺享受,他身强力壮,偏就看青,不干活照记工分的差使,庄稼地里的大秫秫正值成熟,那些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庄稼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因为忌惮刘长根二土匪的名号,张扬到流泪,当他在睡床上摇来晃去时,弹弓就挂在头顶的枝岔上,老枣木做的弓架,汽车里胎做的拉皮,一般人拉不动,刘长根膂力过人,两眼一斜,一拽一拉,手一松,石子或钢珠,就会象子弹落在目标物上,飞射过来的流弹,把目标物打落,非死即伤,弹弹有力,那嗖嗖声,显得飞扬跋扈,大雁、麻雀、甚至是鸟王秃鹫,莫不应声掉下。

口哨在跌宕起伏,一切透着舒畅。

太阳就要落山了,从村庄里飘出的炊烟,让人心驰神往,刘长根就要完成使命,等着别人来接班,他从网床上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哼哈几声,山吟虎啸,突然,他听见庄稼地里传来窸窸窣窣响声,“哟呵!太岁头上还敢动土?”他不怀好意地笑了,那笑容,透着水流哗哗地坏,拎起弹弓,摇晃几下脖子,舌头舔着嘴,这声音让他亢奋起来,他最初以为是獾猪一类大兽,要是能射杀这些大兽,那就太美了,他边走边脱了鞋,蹑手蹑脚,巴根草、黑节草、抓鹰草在脚下柔软且舒服,支起硕大招风耳,辨别着声音来源,庄稼地里有条浅浅的排水沟,一铣宽,脚脖子深,红红的抓鹰草,碧绿的牛筋草,就这儿一棵,那儿一摊,长得铺天盖地,他沿着沟,目光左躲右闪,那窸窣声音就不见了,他故意跺跺脚,喝斥一声,“谁?哪一个在那里?我看见你了,出来!”他走进了庄稼地中间。

“我听错了?不可能!”他自言自语,嗖!一声,一枚砂礓蛋就砸着大秫叶子或孤独站立的大秫杆子,嗖!另一声,就又钻过去。

“炮铳的,填枪眼的,二土匪,二老和尚,你要干什么?你作死!”女人,是女人,只有发怒的女人,才这样骂人。大约一枚飞来的流蛋砸着了。

“你是谁?出来!要不然,我认得你,我的弹弓可不认得你!”

这回响声象暴风骤雨来袭,一手拎着裤子,一手勾搂着头发,样子有些滑稽,一头干涩的大秫花,星云密布的脸上身上,周氏芝蔓这个长得胞胀似乎要炸裂的女人,就活生生站在沟坎上,“你咋呼什么?我正在……”一脸红云。

“啊哈!想吃螃蟹,偏就来个鳖,我的运气咋这么好?我不信你在此方便,说说,掰了几个大秫棒子?说实话,也许我会饶了你。”想起牛芳芳,他笑了,笑得不怀好意,“别装了,秋荒,我懂,别说你了,看着这一个个颗粒胞满的棒棰,连我都想掰,没有粮食,喝西北风老天不刮!”他把弹弓扛肩膀上,两个臂子交叉抱一起,“说吧,我不是坏人,你虽然做下那么一钉钉坏事,这会儿也没人,我也可以不告发你,关键看你怎么堵住我的嘴!”

“二老和尚,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偷东西?”当着他的面,周氏系上裤子,然后,不慌不忙,拍拍弹弹,就要走。

“难道不是?要不你这会儿进大秫地干什么?别对我说你小便,这么拙劣的借口,只有你们女人想得出,要不……?”

“你想怎样?”周氏一双眼,让人打颤。

“让我搜一下,尤其是这儿,有这么大吗?我不信!”刘长根用右手的食指点点她的衣服。

“你敢!凭什么?”周氏盛怒。

“高孝民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得拉不下来屎来得,他翻得动你这块肥沃的地吗?让我来吧,三下五除二,保证你舒服到骨髓,他拉不下黄块块的屎,我行!他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我比他差哪儿?拉哪儿?尿哪儿?总得让我看到事实,要不然,你走不出这片大秫地,信不信?”

“要是搜不出来呢?”

“今后我管你叫‘妈’,任打任骂!”

“可我生不出你这样牲口一样的儿子!”

“废话不说,刚才哪儿方便了?这总该告诉我吧?我看到事实,就可以还你个清白,是不是?要不然,你就是浑身都长着嘴,也说不清!”

“你非要看?你不怕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