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发达之前(1 / 2)

“时也运也命也!这皮鞋(贫协)子主任,没人撤我职,它属于自然消亡!还不如这破副队长来得实惠,怎么样?不嫌我老,不挑我丑,跟了我吧,我是可以当这个冤大头的!”在门坎上跺跺脚。

“你咋这么不讲究呢?”

“人穷嘛,就没了规矩!你还想我八抬大轿抬你呀?卷巴卷巴铺盖,今晚乘着天黑没人,自己搬过去,穷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活明白了,没有钱,就只能当光棍,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攒下几个,不多,买不了房,置不了地,一日三餐,多几张嘴,没问题,要不你合计合计?”他一屁股坐床上。

“你滚!”姚翠萍往后退几步,“别脏了我的床!”

“怎么会?我裤子上没沾屎,不至于---……”他站起来,拍拍腚,“别当我不知道:你和古铃不清不楚,什么时候开始的?”

“呀!呀呀!~!你原来在乎这个,早说呀,看看,看看,狐狸不偷腥,一偷腥,满世界串着味,要算起来嘛,是有些年头了,她有困难找我,咱又不能不帮忙,是不是?我是个心软的人,看不得别人落泪,咱这不是学了雷锋了吗?谁承想有了一来和二去,就……就……谁还没个意乱情迷的时候,犯困打盹,一觉醒来,早他妈下了扬州,你说说,你说说:男人咋就这么不检点呢,全怪她,母狗不那样,那公狗咋……说出来龌龊!”他象狗,舔舔干裂的下巴。

“滚!立刻!马上!”

“走就走啦,干吗强调时间?我比那田家兴差哪儿?他是童男子,你在乎这个?你不也他妈早不是……给老子装什么纯真?裤腰带下那点儿事,说白就……”

“你滚不滚?”姚翠萍拿棍当枪,赶狗一样。

“噢!原来是扮猪吃老虎!敢情你这一亩三分地是给田家兴留的,人家稀罕吗?当年可是你死活不嫁给他的,破成这样,人家要吗?”王格扬左躲右闪,喝点酒,酒壮了?人胆,“好!好!好!我滚,人家田家兴会稀罕你这破头香瓜吗?”落荒而逃,象狗,棍就落在他身后,片起剑一样水花。

打人累了,姚翠萍扑在桌子上哭,哭得下得更密了,哭得天更加迷茫了。

清风不用行人撩,一片片焦黄树叶就落下来,夏衰秋胜,不管你愿不愿意,它踩着坚实的步子,信心满满,年复一年,行走在人间,见证着悲欢离合。

在那些焦躁的日子里,心炸裂,情绪控制下的脚后跟皮被搓破,血兀自地流。

秋的绵长,让风狂野,令人眼晕的衰落,满目的伤感,让人感到深深绝望,体力不支,精神麻木,从未有过的沮丧,从心底飘上来,那是一片被污泥浊水沤过,有些发臭的味道,秋是一把无情的剪子,剪乱了秩序,更剪乱了视线,找不到方向,人就晕旋,情绪上波动,起伏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万劫不复的大事要发生。她焦虑,在等待,时间和事态不对等,有些扭曲,错位,心荒凉象刈割过庄稼的地块,从秋到冬,再也看不到希望。

活该如此,活该光棍,是木头做的算珠,人不拨它不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让他光着吧,直到终老!吐!吐吐!乌鸦麻雀嘴,说什么破气话?他只不过是脑筋,不懂得迂回转个弯,得人提醒一下,木马土头!姚翠萍愁肠百结,看着日子水一样从身边流走,长吁短叹。

冤家偏就走在窄路上,那一日,谁选的?天晓得,一个要去,一个就来,碰在无人的路上,别人说: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或许,就是这样,他骑着破驴,驴还叫,动起来就响,是盖瓦掉颗螺丝,它就弹跳不止。她11号车,不用挂档,不用电还不烧油,经济实惠,慢是慢点儿,图的就是稳当,遇个突发事体,反应格外灵敏。

“你是怎么骑车的?眼瘸还是腿瘸?没见脸面前有个大活人?”语气是指责抱怨,一抬脸,尴尬了,“怎么是你?”脸红血涌,心跳心乱,这是六神无主,“你干啥?”

“找你!”

“我看你是找抽!”戏剧化一幕,四目相对,“长贼胆了?有贼心了?你苟活几十岁,瞎长智慧,你是准备我拎着蒲团去你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别看事是这么事,好象水到渠成,好事将近,你没个态度还是不行,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是土头木马?窗户该你捅你得捅,傻老帽一个,你哪里能算个男人?男人遇上自己喜欢的,要能生吞活咽,你等哪个来拯救你?”

“我……?”田家兴哪里知道娘们如此老辣,这是恨嫁(恨不得马上嫁!),她不跟你玩虚的,直接上六大肉,整硬菜,不用酒浇灌,就如狗醉,“你……你想好了?这回不吃后悔药了?”男人小心眼,针鼻子一样,麦芒穿不过去,都这会儿了,还翻旧帐,不翻不行,心在隐隐作痛,那些无望的日子,那些辗转反侧的日子,心都想麻了,他发下毒誓:让这个女人流干最后一滴眼泪,不能饶了她!这誓言明明铿锵有力,犹言在耳,咋就象疯长的狗尾草,倾刻之间耷拉着,还在风里频频点头。

“你是几个意思?还是一个意思?”

“你想!你猜!”他扔了破驴,任由其栽头倒下。

“我猜你……”抡起手掌,要给男人教训。

“你要干吗?”他抓住她挣扎的手,“你再确定一下:你这样做不后悔?别那么任性,我们吃过任性的亏还少吗?不需要反思一下吗?我劝你……三思,行不行?你是一个爱走极端的人吗?”

“是!我要打人!我不后悔!那个人装傻充愣,该打!不打不醒!松开!别象老虎钳子夹住我不放!今天老娘豁出去了,无论什么结果,我接着,绝不后悔,能怎地?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拉!”

“你……你觉得打可以醒?不可以有别的方法?遥想当年,我可是……”

“狗屁!”姚翠萍脸一扬,死活不认帐。

“打人不打脸,揭到你疮疤了,疼!滴血,你暴跳如雷!你咋这样赖皮呢?”

“女人可以赖皮!”她猛抽出双手,“田家兴,都这么多年了,你咋还德行?你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不可以吗?你人五人六教训起我来,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坏我好事,叫我思念到如今?一寸相思一寸灰,你狗日的活埋人呀,让人不得活,当年是哪个抢先背叛了誓言,那是要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