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未雨绸缪(1 / 2)

新仇裹挟着旧恨,“你每月都交?”

“我们不用!”

“为啥?”

“我们有人罩着,他不敢!”

“谁罩着你们?”李红旗犀利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李昆仑脸上荡来荡去。

李昆仑?头,摸鼻子,难言之隐,如鲠在喉。

“怎么?不好说?不愿意说?”

“也不是!”

“那就说嘛,藏着掖着干吗?有难言之隐?”李红旗猜测着原因。

“那倒没有! 只是……?”

“你还怕我出你坏?不管咋说:咱一笔写不出俩个‘李’字,你歪好是我本家大爷,我得称呼你,你和李子北又是叔兄弟!我们之间莫逆交好,我会出卖你?”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今天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你姑爷也在他手下:这个人是正在建的汛江码头工地上,叫王学强,是一个小头头!手下有几十号人,全是年轻力壮的,他是我们三木南边的,所以……”

“我懂了,你还没讲清哪个姑爷!”

“李瑞芹家的,叫张志彬,算不算你姑爷?”

“正儿八经算!还有多远?”

“拐个弯就到,看,你大娘正忙着斥鱼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李红旗看见祁秀娥正在忙碌。

李红旗决定暂时隐忍,等待着张大嘴巴子前来挑衅,还有另一个原因:没有见到王学强和张志彬,势力单薄,如果冲突起来,没有十足把握取胜,要就不动,要动就彻底,他想的是一劳永逸,无论晨起还是日落,他都没事喜到李昆仑夫妻店坐坐,这是一个取经的过程,所以看上去状态松松垮垮。

一日无事,大中午阳光不是拙劣,而是火辣,电风扇没有买,有些燥热,李红旗只得把单被皮放地上,正准备午休,虚掩的铁皮门被人敲得震天响,“谁呀?”

“是我们!收保护费的!”

麻烦就这样来了,不用人找,自己上门,“收啥?”

“保护费!听不懂人话呀?!”叱咤之中,透着玻璃碴子的尖和硬。

“哪位?稍等,我就来!”李红旗慌忙穿衣服。

“快点噢,我们就在你门口,再不出来,我们硬闯了!”有脚踢门声传来,如同急雨。

李红旗拉开门,见是五个人,“你们是……?”面生得很,有三个人穿着短袖衫,衣服不扣,胸前长满密集茅草一样胸毛,旁边纹着一条游龙,龙尾和祥云纹到胳膊上。

“新来的吧,为啥不到张五爷府上报个道?念你初来乍到,这事翻篇了,拿来---!”有个胡子邋遢男子伸出手。

“什么?”李红旗装作懵懂。

“保护费呀!没有我们罩着你们,你们这生意做得下去吗?”

“多少钱?”

一个男人伸出掌,嬉笑说,“原来是个生瓜蛋子,我来告诉你:我们张五爷义气,看着,不多!”由掌变拳,“识数不?一二三四五!50!”伸出一个个手指。

“我这不还没开张嘛,容我两天!”

“容不容你,我说了不算,给名片给他,晚上上张五爷家说去!走! 愣头青我们见多啦!”

“哎-- ---,你们……?”

“没功夫和你废话,今晚不去,明天准备着关门大吉!”

李红旗看看名片,叹一口气。

第56章:

李红旗象一块老驴皮,翻过来,折过去,走哪一条路似乎都很困难,他甚至一度后悔:因冲动来到汛江滩,马凤侠虽可恨,但压力倍减,来到汛江滩,一开始就面临被拍在岸上的风险,是委屈求全,还是揭竿而起,拚个鱼死网破?看来麻烦是自找的,他正走在歧途上:进退两难,无折衷路可走。辗转反侧一夜,因失眠,天亮头疼,他穿着大裤衩,光着上半身子跳下床,从半截水缸里,舀一瓢凉水,从自己头上浇下来,甩甩水,闭上眼,那一刻顿通,象打磨石器:久磨突通。

阳光明艳像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腆着胸腰,在天际人间撒欢:大千世界,舍我有谁?李红旗锁上铁皮门,穿戴一新,手里抓着名片,怀揣50块钱,这在“百废待兴”的李红旗来说:是割肉呀,他的窘境可想而知,但他依旧大大咧咧,不能把“穷”字顶脑门上,处处卖惨,当他按照名片地址,摸到张家,张大嘴巴子刚刚骂完女人,叱咤之间刚落,正在洗脸。

“你叫啥?新来的?叫个甚嘞!”他的确对李红旗没什么印象,“你住哪儿?”水被他撩得泼洒了许多在地。

“我叫李红旗,租的是汛江滩东南偏里一点点!”

“王声水的铺子?”他侧一下头,“坐,干嘛这么生分?”

“有商量没?”李红旗就拉个板凳坐下。

“你想咋地?你知道我也不容易,手下养活几十号人呢,上头要对付工商所,汛江滩地方不凡,能人辈出,我不收点儿,哪个跟我干?如果工商所接管这块,他们对你们上纲上线,不比我这少,他们一交一年的,我体谅大家不容易,按月交,可有的人就不是人心足,工商所有关人我们也要送,要不能这么半关半掩着?”

“懂了! 能否缓两天?”李红旗试图退而求其次。

“两天?具体是几天?”张大嘴巴侧着脸看李红旗,“你哪里人?”

“钟吾县的!”

“滨北佬?刁淮水,滑钟吾,这就对上了!你说你这干啥?朝牌饼磨掉芝麻还那钱,滨北人不厚道呀!年轻人,我给面,五天,今天在内五天,五天后,我叫人去拿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你可以走了!”张大嘴巴子不是一般大,大到两腮,李红旗鹰一样的眼,看得他不舒服。

“就这样了,谢谢!”像风一样,退出来,从哪儿入手?最好能找到他们内部人,这样就可以了解他们底细,他那会儿还没有动起连根拔起的心思,只是一件事的发生,让他产生了那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