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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记忆以来我便在寺院里,别人学会的第一句话无非就是:“阿爹、阿娘”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弥陀佛。”
别人童年里陪伴的是青梅竹马,而我的童年却是青灯古佛,我的背上天生佛家:“卍”字真言,他们说我是佛子,我也不去争辩什么,反正我也从来看不到我的背后。
在人生前几十年里我是枯燥的,每天重复着做同样的事情,砍柴、喂马、周游寺院。
这种重复我希望一直继续下去,因为我认为那是幸福。
——唐玄奘
正文:
一所无名寺院的一间小禅房里。
此时已经是黑夜,幽暗的灯光照着禅房中依然不是十分亮堂。
有一年轻僧人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的看着手中的佛经,那僧人一边看还一边笑,只是那笑容就是有几分,兴许是看出几分道理,僧人不只是笑,居然而且还流出口水……
仔细一看那僧人,看的竟然不是什么《金刚经》,《地藏经》,居然是《十八般诸戏图》当真是佛家的大不敬。
淫笑绝对是淫笑,看僧人的样子,倒是十分清秀,若是还俗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孩子了。
只见那年轻的僧人口中居然念念有词道:“观自在菩萨……色即是空……空即使色……”
年轻的僧人越看越入神,居然鼻中居然流出鼻血,也全然不知。
“嘭!”一声踹门的声音,打断年轻的僧人神游太虚。
年轻僧人听得禅房门被推开,他的书也没有藏起来,只是很淡然的闭上眼睛。
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四五人大吵大叫着,年轻的僧人,脸上没有一丝怒气的看着众人。
年轻的僧人笑笑道:“各位师兄,师叔,师弟,这么晚有何贵干,对玄奘又有何指教?”
年轻的僧人起身双手合十行礼,嘴角却还挂着‘淫笑’。
众人未回答,只是对他指指点点。
一身材矮小却十分臃肿的僧人道:“看……他就是在亵渎佛”玄奘认识这僧人,他的法号是慧明。
一名面色苍白,身形仿佛一吹就倒的老僧道:“玄奘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语气十分强硬,说得好像玄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玄奘也认识他,慧明的师父他的法号戒空。
还有几人,那就不是玄奘认识的了,其中有胖有瘦,唯一特点便是都是光头。
慧明似乎十分生气的道:“什么事?”说完指指他手中的《十八般诸戏图》,指罢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慧明有些恼怒看着玄奘淡然的看着他,慧明不屑一顾的闭上眼。“哼,当然是……”慧明没有说出口,他怕亵渎所谓的佛。
玄奘不在呼的笑笑道:“我看的虽然是十八般诸戏图,但是我嘴上念的却是佛经,你只看到我嘴上在淫笑,什么时候见我行淫事?”
玄奘双手合十脸上十分虔诚样子,口中梵唱着:“阿弥陀佛,佛曰……”。
戒空冷哼一声道:“哼,都已经抓住现形你还狡辩什么?”平日就他就看玄奘不顺眼,今日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
玄奘听他说完这番话,也停止了诵经,而是无奈的摇摇头。
玄奘道:“那好,我且问你佛家是不是说,不打诳语?佛家是不是说,七情六欲皆为毒?”
慧明不善的问道:“是又如何?莫要扯开话题了。”慧明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一副‘佛子作派’真当自己是活佛下凡?
玄奘十分和善的道:“首先你们只看到我在看,不能断定我是品行,再者我是人间信奉的佛子,我的背后还有卍字,这不是你们说的?”玄奘言一句佛号道:“你们乱讲可是会下阿鼻地狱的哦。”
前面的话还有些道理,后面的话听上去却有几分痞气。
戒空刚欲反驳,玄奘接着道:“既然如此我怎么会自己毒害自己,佛自在我心。”
玄奘这一段话不像是解释反而像是质问,慧明到没有多少感触,他的师傅戒空却陷入沉思。
戒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玄奘并不是出家入寺,而是很小的时候就在寺里,新来的僧人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有的说玄奘是随着后山的溪水飘来的,为此还有一俗名:江流儿。
而真实的确是:一日主持跪在佛祖金身前念经,听得在一座金蝉子佛像里有婴儿啼哭,主持心善叫人砸开金身,发现竟有一孩童躺在里面,那便是如今的玄奘。
戒空念念有词道:“佛自在我心……佛自在我心……阿弥陀佛,我们走吧。”
玄奘恭敬道:“慢走夜深了,早点安息。”
戒空的声音很细微,慧明以为听错了问道:“就这么走了?他可是……”
戒空看了一眼自己颇为得意的徒弟心道:“哼,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能说出这番佛理……我在想什么,他又不是佛子。”
众人灰头土脸的走出玄奘的禅房。
禅房内,玄奘冷笑一声道:“哼,虚伪至极!”说完一脸的拿起那本继续研读着佛理。
“色既空,吾心中有淫念,却手中未行淫事……”
玄奘他看不起这些虚伪的僧人,穿上袈裟即为佛,脱下袈裟即为魔,虚伪至极,还不如直接行淫事来的正直。
此时玄奘只有十二岁。
……
唐武德九年三月
近日玄奘认识了一个朋友,一个看衣着打扮,比他要拉风的多的人,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都是上佳,玄奘不愿跟他在一起他怕这位朋友抢了他的风头。
那个朋友就是,李世民。
长安灵岩阁楼。
一桌菜肴,没有一道菜是素菜。
玄奘喝了一口酒道:“世民啊,你这个酒不香啊~”
玄奘喝完酒又夹了一片东坡肉暗暗点头称赞。
李世民独自干了一杯笑着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喜欢喝酒吃肉为什么要当和尚,还俗吧,来我麾下做我军师。”
玄奘又饮一杯道:“你有魏征了,再说我是佛子,怎能还俗,还俗不就是认输了?”
李世民倒是知道他佛子的名号,否则也不会,认识他,只是后面的那句却是没听清。
李世民道:“……随你,这次我有个问题想问。”
玄奘道:“魏征解不了?”
李世民摇头,静静看着玄奘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无奈的摇头。
玄奘道:“你走吧,我是装的,我不会解,也不会看相。”
李世民丝毫没有怒意看着他。
玄奘又斟满一杯却不饮了道:“你莫说你的事,我不想听,你且听我说个故事吧。”
李世民本来也没打算玄奘去管,他想在他这里要一个答复,一个天下谁也给不了的答复。
“曾经有一只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狼,于是他拼劲全力想要当山上的狼头,到后来他就死了……”
这是一个没头没尾,甚至不能称作故事的故事,而李世民却十分沉重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
李世民道:“那只狗若是有很多只同伴呢?”
玄奘笑而不答拿起桌上的猪肘子,解恨似的咬下一口,这算是回答?
李世民道:“好,我明白了,可是大秃子,那只狗要是有两只狼兄弟呢?”
玄奘无奈摇头道:“直接咬死。”
李世民有些沉重的道:“大秃子,我不敢,他们是终是我的兄弟……”
玄奘惊愕道:“殿下在说什么,贫僧听不懂,怎么突然说起殿下的哥哥了,不是在说佛理吗?”
李世民摇头看着他期待下文。
玄奘接着道:“狼始终比狗要强大,终有天狼会咬死狗,而狗也可能会变成狼,一切都看狗想不想。”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有些沉重,而是变得十分严肃,然而一种玄妙的帝王之气也在慢慢凝结。
李世民呢喃道:“为王者为何非要屠千万人……”
亭台楼阁,灵岩楼里,李世民一口痛饮了杯美酒,心满意足的离开。
……
三个月后,玄武门事变,李氏皇族两位直系亲属直接死在皇宫,之后李世民以雷霆之速迅速登基称帝。
……
那一年玄奘二十岁。
又一年后。
近日寺院里多了一位女香客,居住在玄奘禅房附近,听寺里新来的小师弟说,那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玄奘就想起了看过的《十八般诸戏图》。
玄奘也被主持安排了一项伟大的任务,给新来这位借住香客讲佛理,据说这样玄奘晚上能够不用写经文,很多人都羡慕玄奘,不用抄写经文,更不用面对死板的青石佛,而玄奘确实十分痛苦,自己长的这么帅,万一她看上自己怎么办。
是夜。
长安城内,平凡的平民已经安睡,寺院里各禅房中已经开始了经文抄写大战。
玄奘等待着将要来到女香客。
“嗨,小和尚,我是秀儿。”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直到后来玄奘走在炎热的戈壁滩,甚至是在一望无际的流沙河,玄奘每当想起那清澈的语调都为前进添了动力。
“秀姑娘好,不过可不以去掉小字,我很快就要做老和尚咯,不过是再过四十年而已。”这是玄奘答的第一句话,也是秀儿在冷清的灵山,只要想起就会觉得温暖的。
秀姑娘小嘴撇嘴无奈道:“好吧……,老和尚,给我讲个关于小和尚的故事吧。”
玄奘无奈摇头道:“从前有个小和尚……”
第二日,秀姑娘又来到玄奘禅房,依照昨日点了一个“老和尚跟老鹰的故事”,第三日又来到他的禅房,这次点了一个“大饼的故事”,第四日,第五日,一直到玄奘熟悉了晚上陪秀儿讲故事,不习惯晚上抄经文的时候。
似乎那是六个月以后。
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白天鸣累了的蝉,晚上静下来,几只不知名的虫子乱鸣着,天边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远远看着似乎能够看到广寒宫里寂寞的嫦娥倩影。
秀儿道:“嗨,老和尚,开开门啊,老和尚,我是秀儿,来听你讲故事了……”秀儿着敲门。
自从被玄奘反驳,不让她叫他小和尚,秀姑娘就开始叫他老和尚,可怜玄奘才二十多岁就被叫作老和尚,也是这辈子头一次。
玄奘轻叹一声:“唉。”接着道:“秀姑娘今日想听什么?”声音温润如玉。
秀姑娘嘿嘿一笑,双眼带着笑意做到玄奘旁边,盯着玄奘深邃的眼睛道:“嘿嘿,什么都行。”
玄奘无奈讲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常常被贼光顾,有一天他又被贼光顾,终于忍无可忍,他就对贼说:“你把手从门缝里伸进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那贼听见了高兴极了,于是把手伸进门缝,谁知老和尚一把抓住贼的手,拿起棒子一顿痛打,一边打还一边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那贼痛极了,无奈跟着喊:“皈依佛,皈依法号皈依僧”贼后悔莫及。”
玄奘顿了顿接着道:“这就是佛经著名三皈依的故事。”
秀姑娘大笑道:“那贼真傻。”
玄奘道:“是挺傻的。”
秀姑娘又一笑道:“今天故事结束这么早啊,我也有个故事要给你听。”
玄奘看着他微笑道:“什么故事啊?”
秀姑娘看着玄奘像是下定决心开口说起来:“从前……”她的开头也是从前,玄奘从一旁忍不住笑起来。
秀姑娘见他笑自己,便小脸一红,粉拳捶打起他,他也不还手就任由秀姑娘打着,就算有那么一两拳着实打疼了,玄奘也咬牙受着。
秀姑娘赌气似的道:“你不听我的故事会我就走了。”
玄奘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目柔情的对着秀姑娘:“我……我听。”
秀姑娘满目笑意道:“故事是这样开始的,嘿嘿,这次开场白不是从前了吧。”玄奘拉着她的手,点点头。
那一晚秀姑娘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一个只存在玄奘记忆里的故事,一个连你们也不知道只属于玄奘自己的故事,那是玄奘最大的财富,也是玄奘的西行动力。
玄奘看着她俊俏脸蛋上,两行泪珠从双眼流出,他轻轻抚去她的泪水,拢了拢她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眼中竟然也是一片柔情。
“和尚,我怎么哭了,真是的不美了吧……”秀姑娘泪眼朦胧的看着玄奘,手里还握着他的手。
“从来没有美过……”玄奘真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