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被送出了房门,一位绣娘准备带着善落去做活,
李熙螓低声对她说:“善落,小心一点,带上面巾。等那崔三郎走了再摘下来。”
“嗯嗯,娘子保重。”善落面露不舍道。
而李熙螓继续带上布巾,正要往后门走去,后门是关着的。
她打开后门,探出头看了看,外头嘈杂,熙熙攘攘中一张俊秀的面孔映入眼帘,正拿着一把折扇想要挡住门。
她一惊迅速将门嘭的关上,门不太隔音,立马就清晰的听到崔三郎的声音。
“我早就看见你了,满屋子的绣娘只有你们两个最惹眼。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说走就走了,我母亲知道你不见了着急得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听见他这样说,李熙螓知道暂时不能多了,只是不明白,那夫人怎会跟害了相思一般,本意她走了之后过不久她就会继续新生活,怎么会这么奇怪,“我不是留了一封告别信吗?”
“告别信?你不写还好,写了她更伤心了,真心真意待你,你却还是执意要走,我母亲跟中了巫似的……”崔三郎哀叹道,不知她下了什么魔法,他生病的时候母亲都不曾这么焦急难受。
李熙螓讶异,“那你回去跟你母亲说,我四叔找到我了,我必须跟他回去。”
崔四郎摇头,收了折扇道:“母亲病倒了,嘴里一直念着枳儿枳儿……枳儿是你的小名吗?你还是跟我回去一趟吧?算是帮帮忙?”
“她病倒了?”李熙螓打开后门,看着三郎,他脸上倒是一脸诚恳的模样,“还有,你不知道枳儿是谁?”
他点点头,见她把面巾拿掉了,虽有准备却还是惊鸿一瞥,“我也觉得太夸张了,阿爷说第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在十二年前。现在她嘴里叫着枳儿,我总觉得很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在叫你?”
李熙螓说:“看过医者没有?”
“当然看了,药根本喝不进,还在发烧,烧的糊里糊涂的,枳儿枳儿的在叫……好在我在这里见着你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跟我回去一趟行吗。”
“我的小名不叫枳儿,……”她正想去找善落,转身之际被崔三郎拉住了,说“别走”,而楚依依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楚依依眼中似乎有刀子,又哀怨也有愤怒,崔三郎一惊立马放开了李熙螓的手臂。
“崔镝你真是到哪都改不了本性。这是可是我姨母家,你就跟别的女子拉拉扯扯。”她说着,便凝着眉,红着眼眸转身走了。
崔四郎三步做两步追上去,“你误会了,让我跟你解释一下呗。”
楚依依不出他意料地站定,仰着秀丽干净的面庞,说:“好啊,你解释。”
崔三郎迟疑了一下,又转了话锋:“我又不想解释了,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耍我?”她一跺脚,一把想揪他的耳朵,被他侧身躲过去了。
“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回去。”崔三郎沉声对她道,又转身看着李熙螓,“你走不走?如果你是来找营生,可以去宰相府,必定月例丰厚,何故待在这里?”
“我姨母这里怎么了,不能待?”楚依依愤然。
李熙螓调和道:“先回去看看你母亲,如果她的病情还是得不到好转再想别的办法。”
她本想去喊善落,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有机会留下来做工,也直言不愿认亲,那只有不到万不得已,再问她是否以认亲为代价透露真相,眼下还是自己先去看看。
崔三郎喜出望外,笑着作揖,“那就多谢了!”又对身侧的小厮说,“给这位娘子挡挡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