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螓还是对四叔的回答不满意,什么叫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是她判断错了,她越想越气,四叔根本不喜欢韦娘子?否则怎么会冷漠地听着心爱的女子即将嫁为人妾而无动于衷呢?
翌日,李熙螓想去找韦娘子说说话时并没有找到她,只见到房里有一个小丫鬟低着眉眼在看一封书信。
小丫鬟看见李熙螓来了,慌慌忙忙把信纸呈给她,“公主,这是她留的信。”
她扫了一眼,内容无非就是一通感谢之话,她这才知道四叔与她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只是恰好救了她两次性命。
据门卫说,拂晓时分她就已经绝裙而去。
只是孤苦无依的,她能去哪呢?
告诉四叔后,他也立马唤来了几个护卫四处去寻,而李熙螓已经自己猜测了她有可能会去宰相府,既然是做妾,早几天晚几天好像也没什么要紧,那么她这一趟必然去宰相府一探究竟才行。
但李偘没找到韦妤,反而让李熙螓在一处茶肆外看见了她。
她面纱遮着面容,在茶肆外头跽坐唱着曲,明明唱着明快的曲子,却唱出忧伤哀转的感觉,她身形窈窕本就引人注目,声音又好听更叫人驻足观看。
围过来人挺多,几乎挤的那一地段水泄不通,大家都停着想听一曲子解解闷,但是真正给钱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一曲唱罢,众人要求她再唱一曲,丢了几个钱币,看着还不够喝茶的,李熙螓上前将她拉进了茶肆里头。
韦妤一惊,正要挣脱,但见拉走她的人是公主也没敢反抗,拾起地上的钱币就跟着进去了。
之前在王府里有意无意听见下人谈论起这个公主,是个让圣人都苦恼的主,她不敢得罪。
众人看没曲听了皆做鸟兽散去。
李熙螓拉着她进茶肆后,随桌而坐。
微风吹起韦妤鬓发的几缕发丝,掀起了面纱的一角,她下颚只有一道非常淡的痕迹。虽然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如果继续涂四叔的药,可能还会消除的更快些,四叔的除疤术她知道的,只要配合涂抹,不至于留下痕迹。
而且方才拉着她进来时,明显感觉到她的脚还有些跛。
李熙螓直言:“你为什么着急要离开呢?”
她低垂下头,低语解释道:“过几日就得嫁到宰相府去,我怎么能在继续心安理得的待在王府中呢?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想早些离开,不敢多加叨扰。”
李熙螓气结道:“为什么嫁到宰相府?我并不觉得这是好的归宿,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已经去宰相府了,而不是在这里卖唱。”
她的头低的更低了,听得出公主的气话,轻声道:“公主不知,我这两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维持生活,若不是圣人看我可怜让我今后有倚仗,或许我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倚仗?嫁给宰相是一种倚仗?就因为家道中落,世风日下,所以别人同情她塞什么给她,她都必须得接受吗?这种同情不要也罢!
她蹙眉道:“你也可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