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终归是个可笑的闹剧。
宰相命人送走了迎亲队伍。
这个时期大郎亦同宰相在官场周旋,二郎出外行商,三郎魂不守舍整日不在府邸,而四郎更是不听劝阻离开长安去了洛阳开棋肆去了。
只剩大郎妻儿与夫人在家中,他自然不能让府中再次遭遇变故!
天色渐暗,客舍之中李熙螓猛不防发起了高热。
龙契将她轻颤的手掖入被中,守在一旁,为之温水覆额降温。
她脸颊滚烫,唇色殷红,烧地迷迷糊糊时感觉面前影影绰绰的不知真假,便抽手死死地抓着一个人的袖口,像是深渊之中抓到了一根藤蔓,直到意识渐渐湮没。
几乎到了深夜,她出了一头粘腻的细汗后温度才降了下去。
李熙螓睁眸时便是清晨了。
屋内静悄悄的,她只记得昨日龙契带她乘着烈烈狂风在宰相地阻拦下离开了相府。
不知为何,她还在浑身冒着冷汗,躲在被子里兀自冷得发颤。
她环视周遭,无力得地垂了垂眼睫。还以为他会将她送回咸王府,不成想只是将她安置在了客栈上间中。
不过说来也是,他该如何与四叔解释相府昨日的作为?
不一会儿便有人打开了房门,他手里拿着的食盒,里头是方才吩咐掌柜帮忙熬制的汤药,见她醒来便将里面的那碗药端出来,柔声道:“先将药吃了。”
碗中还冒着微烫的热气,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病人。
他将李熙螓扶起,将药碗轻轻抵在她唇瓣边。
李熙螓束贝含犀默默微张,闻着熟悉的药味,并没有接过药碗喝。
怕她误会,龙契解释道:“昨日本想将你送回王府,可去王府有些路怕你支持不住,所以只能将你安置在离相府最近的客舍。”
她听罢没有说什么,便接过拧眉喝尽了。
但——身上还是觉得冷。
一只手覆在她额头,十分温暖。
倒不烫,他愣了下道:“你很冷?”
李熙螓点点头,睡了这么久却还是浑身无力昏昏欲睡,还冷得如坠冰窖。
门在这时被人敲响,龙契打开,有人抬着巨大的浴桶进入房间,几个伙计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倒进浴桶中,药香袅袅,不一会儿便放满了。
很快整间屋子都氤氲着药味。
其中一位倒完最后一桶热汤便道:“这位客官,你吩咐煮的药汤已经倒进浴桶了。”
龙契让他们下去后,道:“上次咸王派人说过,若不小心受了寒,便用热汤泡上半个时辰,保持水温热度便可驱寒。”
李熙螓看着屋内只有彼此二人,不禁面色微微不自在,想站起身奈何腿脚发软。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吹了一下风便变得没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