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乔娴举着面前的画像,忽然一脸揶揄,“但是你求我办事,不得给我什么好处呢?”
李熙螓看着她脸上鼓起的疤痕,随即由衷地接话道:“你脸上的疤,我四叔或许能治,若你帮我,我便可帮你把疤痕去掉。”
乔娴这么问只是想让李熙螓欠她一个人情,日后好有机会讨要,但她突然说可以为她去疤,不禁心中狠狠动摇,但却兀自不可置信:“已经成了疤,这怎么去掉?”
李熙螓一脸高深难测,点到即止,“我四叔就是有这个本事,你不信就罢了!”
乔娴打消疑虑,沉吟片刻道:“你为何不早说?现在你四叔人都走了多少日子了?”
李熙螓抿唇不言。
事已至此乔娴知道自己也不能使性子,但最近她又不能去洛阳,就挺捉急。
阿爷要将焉耆妃子的尸骨运往焉耆安葬,寨里就没主持大局的人。
而且梁王迁都几乎摧毁了她所有产业,焉耆子民全都回到了寨里,大家都没有收入,所以她还得留在寨子里想法子如何重整旗鼓。
李熙螓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你这道疤是不是毒素所致,但只要我求四叔帮忙,他就会想办法给你治的,但你得一五一十说明白能让他更好的对症治疗。”
她又微顿,“我就没见过有他治不好的疤,反正也没有人能去掉陈旧疤痕,何不试试?”
李熙螓虽不疾不徐,却无奈要人帮忙,也只得设身处地询问她的意思。
乔娴陷入沉思,神思回笼后随即道:“这个疤痕的确不是毒素所致……”
对于这个疤痕的故事,她倒不吝透露。
几年前她厌烦透了整日在全脸上贴鱼胶,逢人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至伤口反复溃烂的痛苦,于是她大着胆子到处征集会面容手术的医者替她做剥皮换脸之术,她想将脸上的脸皮完全替换成好的皮,至少能正常生活。
无论身体随意哪个部位取皮,无论有多痛,她都能为了美貌而忍受。
什么绝顶的制作假面的技艺,她都不屑,她宁可要一张普通的面容,也不要一辈子丑陋如斯下去!
可她找遍了各地的医者都没有一个人会这个技艺,多的都是闻之瞠目咂舌之人甚至劝阻放弃。
她坚信那些都是胆小如鼠的庸医,不予理会。
那时有个医者,他说他愿意试试,临到要操作了,他却打了退堂鼓。于是第一次没有做成,她便以易容术的经验自行教他如何取皮提高成功经验,如此那位医者在豕皮上练习了数月,终于手艺能与她媲美了。
她正满心欢喜,做好准备信任由他操刀,甚至那把操作刀被她磨得几乎能做到削铁如泥的地步了,结果……失败了,剥皮过程中他发现他做不到,手忙脚乱地为她止了血,还莫名其妙对她说愿意娶她。
如此被羞辱,她怎肯答应,管他是出于可怜还是害怕追责的权宜之计,她都要他走多远滚多远去!
于是将那医者丢弃山野,让其自生自灭了。
自那时起,脸上除了疮毒还有了这骇人的疤痕。
乔娴说完,颇有些忧虑道:“他能治这旧疤?都已经好些年了。”
李熙螓听完这个故事,颇为为乔娴的胆大而震撼,随即点点头,“我四叔自有独门秘方,你放心便是。”
“若他不给我治怎么办?”她神色不定,毕竟之前她这么陷害李熙螓,若她四叔替她抱不平岂不是会更惨?
李熙螓回道:“你的担忧的确不多余,但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做小人行径而害你,顶多拒绝对你治疗罢了。”
如此听罢,乔娴总觉得对方在含沙射影什么,但又找不到一丝讥讽的痕迹,便只得点点头拿着画像,转而看了她两眼,目色中带着些许不自然,随后离开了。
走之前她丢了句话:“今日赶工,两个时辰后给你!”
李熙螓微微诧异,没成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来,遂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