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他进门的同一时间,掀起屋内一股药香来,上一刻还犹疑着,下一刻还未看得来人面目便叫人昏昏欲睡。
那药的味道非常熟悉,定是四叔给的!
她之所以那么笃定就是龙契,他身量颀长肩膛宽阔是其一,贴在他胸膛处有种久违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心安又是其二。那种心安的感觉勾起了她内心一丝贪欲,随他离开便自然而然。
于是再醒来便是这儿陌生之地了,所以这里又是哪里?
回过神,展开一侧帐子,才发现此时榻边正伏着一位身着白衣十分朴素的妇人。
待她看清侧伏着的妇人是谁时,不免诧异,但是也是情理之中。
缓缓只是坐起身,本不意打扰她却忽觉小腹闷痛,算算日子顿觉尴尬,才不得不闷哼出声,惊醒了一旁小憩榻侧的夫人。
相夫人渐而醒来,旋即捉了李熙螓的手喜溢眉梢,兀自询问她可有伤着,吓着。
却发觉她竟面无血色,倚靠于床栏只手捂住小腹处,冷汗涔涔。
她以手背附李熙螓额头,好在并不滚烫,便由此猜测:“可是来了癸水?”
李熙螓堪堪点头,因不适而一时难以言语,只不断冒下虚汗来。
“你稍等,我去唤人来!”说着,相夫人便起身推门出了屋子。
待李熙螓缓过了一阵绞痛劲,拭了拭冷汗,看见相夫人已然离去。
此地显然不是木雁山庄,熏香炉内袅袅飘进帐内的熏香又是相夫人平时惯常喜用的,故而她虽也不能确定这是哪里,但猜测这里或许是相夫人在洛阳落脚之地。
想到之前在相国府躲避追拿时,龙契说过找到了崔二郎,这里莫不是崔二郎置办的家宅?她倒没来得及问。
而相夫人前脚匆匆离去,后脚便有人敲门进来了。
“进来吧。”李熙螓眉眼恹恹道。
“你可还好?”来人一袭墨色衣袍,袭来一阵淡雅之气,虽不如昨日之凶险,却同昨日一般猝然闯进眼底。
李熙螓唇纹淡淡,衬得唇色愈发朱红如血,回复:“还好。”
回神时才看到龙契头上有个用纱布包扎的伤处,不禁关切道:“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昨日虽混乱,却因身体乏力无法看清最后的形势。
下一息他却将纱布撩开,李熙螓没来得及阻止,那连纱带血处均已被揭掉,他额间确有一处突兀伤口,长度刚好一寸却从刀口的状况看起来并不清浅,是刀剑伤。
他道:“姑母执意要人替我包扎,实际不过一处小伤,怕她担心伤处感染而已,实则没有大碍。”
或许再深一点,只怕伤到了脑子就见不到人了,所以李熙螓自然不信,“既然没有大碍,也要遮着伤处,避免感染!”
说着李熙螓正想下榻替他包扎,又因腹中来潮不适,不敢再移动分毫,只因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了?”龙契将纱布丢一边即刻上前查看她的面色,非常不好,怕是身上携了伤,因男女之别又不能仔细检查,只急着问她,“你伤到了哪?”
李熙螓感受到他温凉的气息,她不便回答,以手撑腹黛眉紧蹙。
“我去请医!”他一说罢,就要离去,就被她抓住了衣袖。
直到衣袖因惯性从她指腹间溜走才听到她迟迟道:“你不要去,相夫人已经替我去准备所需了。你只需为我倒杯……倒杯热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