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辚辚,夫人忍不住掀帘看后边,久久不能平静。
……
送走他们后,李熙螓因相夫人提及善落,故而也想起她来。
不知她是否与韩岂回了濮洲,遂进屋后,叫人拿出纸笔,准备写信给她,告诉自己近况,还有相夫人与几位崔郎君经历屠戮而幸存的消息也随了一笔,再在信中问她的近况如何了。
收笔封信后,将此信笺交由小厮拿去寄,濮洲司马之儿媳亲收,自然不怕会有错。
做完这些她便径自往乔娴那去。
乔娴自从井底出来后就发了热症,躺在床上不得起来,她的丫鬟不时给她擦拭额头掌心散温。
“喝过药吗?”李熙螓问她丫鬟。
丫鬟道:“刚才有人送过来,已经喝过了,可是并未起效!”
李熙螓看着乔娴半闭着眼,迷迷糊糊一句话也没说,看来病得不轻。
看了一会儿,便出门去往徐八那瞧两眼。
路上玳瑁撇嘴嘟囔道:“这人总算才安静了,还是公主好性子,是我要早将她这般招惹是非之人赶出去了!”
李熙螓对玳瑁道:“等把她治好,你想留下她,她还不想待呢。实在是我答应了她的,自然该尽力做到,至于她跟徐八的恩怨,自然没我们什么事,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只管做好我自己那一份,别的都不必介怀。”
玳瑁连连点点头,自然是听公主的。
这外头天凝地闭的,不时飘来料峭寒风,行久了顿觉连微风都开始砭人肌骨。
正走着,还未到徐八那里,却看到一道身影徘徊于乔娴所在的院门前。
只见徐八犹犹豫豫屹立石门下,整个人状态却与乔娴相反,依旧身轻体健,行动灵活,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徐八看到李熙螓后忙垂首,作揖。
“在这做什么?”李熙螓看他面有踌躇之色,便猜他或是想打听乔娴的事。
果然徐八拱手低眉,不得不顺杆子上,说明来意道:“我刚到这来,只是不知乔娘子……她如何了?”
李熙螓抬眸,看他眉宇间的关切之意并不像虚假,照实道:“她现在正发着热症,虽喝了药,却一直没褪热。四叔本在我这就是客没有让他去诊脉的理,更别说他手骨受了伤还未愈合,所以我正想着让人去找个医者来。不过还好你没有发热症,正好你也在这,我也省得再叫人出去寻医,要不……你去给她把把脉?”
一旁的玳瑁惊疑的看着公主,一时想不明白。有上两回的闹剧,公主竟然还放心让两个人待一块?
徐八垂着头,亦犹豫道:“这……她视我如仇,我再去,只怕惹得她更不快了。”
他不过想知道乔娴状况如何,结果走到院门边又不敢贸然进去,怕刺激她,否则他早就亲自去瞧了。
“既然这样,你又来这里打听什么呢?”李熙螓笑了笑,“所以便是医者父母心,哪有见死不救的理罢?”
玳瑁听的迷迷瞪瞪,倏然想起那乔娴现在要死不活的模样,霎时间对公主的安排很是同意,随即话里话外暗暗揶揄道:“徐医,你且放心去吧,她整个人都不省人事的样,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大不了你拿布遮着点脸就是了。到时候她再要打你,你就跑?”
徐八如此听着,虽觉诡异荒诞,但不得不发觉得是有理可行,有公主在,因而从之。
玳瑁掩唇发笑,徐八越发通情理,那乔娴就越发令人觉得无理取闹!
随即,主仆二人便亲自带着他进了院,不一会儿来至乔娴房里。
房内温暖肆意,药香袅袅。
乔娴刚刚喝过药,却仍旧不见好,整个人怕冷无力,昏昏噩噩。